奔跑吧,少年

作者: 赵平 2016年01月05日原创散文

为了儿子跑跑在国外舞台上的四秒钟,这几天我一直处于欣慰悦然的状态中。

四秒钟,转瞬即逝,弹指挥间而已,对这四秒钟,我不知道小伙子自己会想些什么,我却是想了很多很多。

夏末秋初,我小子到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攻读公共卫生硕士,我还清晰地记得临行前那段时间,他在家里赤膊上阵练习乐器的身影。现在,我再也找不到当年应付考级的小屁孩的影子了。

是啊,身处异国他乡,面对陌生的异域文化,音乐无疑是慰藉心灵、应对孤独、消除隔阂的一剂良方。跑跑到校不久,就遇上大学交响乐团招聘纳新。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仗着十年单簧管学习的功底、五年川大管乐团的资历,跑跑提起乐器就去同金发碧眼们竞技、接受金发碧眼们的挑选。

当时,一曲莫扎特单簧管协奏曲只演奏了不到三分钟就被叫停,随后是一句“请回去等待通知吧”。两天后,没想到跑跑居然被顺利地录取为乐团演奏员。

回想十多年前在成都的“小升初”,那时的小屁孩也像现在这样,自己提着乐器去叩响石室联中的大门,奈何技不如人,名落孙山。记得那个闷热的夜晚,我带着跑跑去学校看榜,在那份不长的名单上,我们反反复复的寻找,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期望看到的名字,那份失落和郁闷实在沉重得难以言表。

也许就是从那个晚上,我家小屁孩开始痛定思痛,明白了这世上的有些事情,不付出不吃苦是绝对做不成的。

在一位单簧管教育家的悉心指导下,跑跑开始刻苦发奋,在课余艺术学习的道路上真正跑了起来。初中阶段的三年里,跑跑接连攻城拔寨,不断获得各种考级优秀证书,凭借着艺术特长,中考和高考时,跑跑都“跑”进了自己心仪的学校,直到这一次又跑上了异国大学的舞台。

三个月来,这个加拿大乐团已经排练公演了几次音乐会。那天我从跑跑传来的节目海报看,曲目很有分量:十二月六日,大学乐团举行圣诞节前的一场交响音乐会,演奏贝多芬第七交响乐等一套有相当难度的曲目。

开场曲目是德国作曲家洪佩尔·丁克的歌剧《亨泽尔和格蕾泰尔》组曲,在这部作品中,我家跑跑担纲了一段四秒钟的独奏,当那四秒钟的旋律在宽敞的音乐厅上空飘荡,台下几百名听众,台上所有乐队成员和指挥都在静静倾听这个中国小伙子的四秒钟。

四秒钟,不过是一个片刻的瞬间,但那真是一个美妙的瞬间啊!演奏活动结束后,大学乐团负责人笑着对我家小子说:来,咱俩合个影吧,今天你真棒。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人生的长河中,四秒钟微不足道,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每一个成功的人生不都是由许许多多这样的“四秒钟”组成的吗?

眼下,在紧张的专业学习之余,小伙子和他们的乐队正在为明年春天的音乐会排练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第三、第四两个乐章,他们将在春天里奏响著名的《欢乐颂》,这又将是一次水平不低的演出活动。

跑跑啊,为了你的黑头发黄皮肤,为了爱你关心你支持你的人,奔跑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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