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窗花儿开

作者: 赵睿 2016年01月14日散文随笔

下雪了,冬天如期而至,早上拉开窗帘,玻璃窗上有零星冰花,我猫腰对着玻璃呵一口气,关于家乡,关于玻璃窗上冰花儿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小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住在三间低矮的正房里,那时候冬天的夜晚比现在要冷上好多,平房里隔热效果本来就不好,又没有暖气,只用一个泥做的火炉子来取暖,为了节约用煤,晚上睡觉前,妈妈还会用煤面儿把火封死。

寒冷的早晨,从温暖的被窝里起床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为了叫我们起床,妈妈会想尽一切办法,而最有用的一招儿就是陪我们看窗花儿。窗花的形状千奇百怪,一圈一圈有规律地排列得像一面面扇子;一层一层重叠在一起的像塔松;一朵一朵错落有致的像盛开的秋菊;还有一排排的像一座座挺立的山峰……还有一些面积稍小一些的,也是姿态各异,像兰花似的、树杈似的、马尾似的,像孔雀开屏似的,像一片片春天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小草;又像一只只可爱的小松鼠在石头上欢快的跳跃,兄妹几个会比赛似的描述自己看到的图案,有一次上五年级的我还即兴赋诗一首:花儿在冰上,雀在枝头,松鼠睡着了,孔雀要比美。

为了看冰花,我们兄妹几个会用最快的速度起床,并穿戴整齐。我爱用指甲、小扣子之类的东西去抠冰花儿,就爱听那滋滋滋的声音,随着我手的动作,一层一层的冰沫儿就掉下来了,或者直接用手掌去融化冰花儿,就像在雪地里玩儿雪一样,把手冻得冰凉凉的,然后就会看到冰花儿在手掌之下迅速融化出一个透明的小洞,通过小洞去观察外面的世界。弟弟要么爬在窗台上,噘起嘴对着那窗户上厚厚的冰花儿,呵出一口长长的热气,冰花儿化了,露出一片片圆圆湿湿的玻璃来。要么就用指头点着那冰花儿,直到指头肚儿冻疼了,有时候索性就伸出小小的舌头去舔,舌头会被冻住,他就哭:“我要吃冰棍么,我要吃冰棍儿!”

看够了,我们就会缠着妈妈给我们讲故事,妈妈就会一边准备早餐,一边给我们讲关于窗花的故事,当老师的妈妈会对着一朵朵、一片片的窗花,给我们编出各种好听的曲折的神话故事来。那些故事,一直陪伴着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放飞着我们无穷的想象,让我们没有故事书、没有动画片的童年也一样的丰富多彩,其乐无穷。

在那艰苦的年代,冬天用严寒威胁我们,也送礼物给我们。冬天让我们经受寒冷考验的同时,也送来了迷人的雪花、晶莹如玉的冰凌和绘制在玻璃上精妙绝伦、灵动迷人的画。

如今,冰花已是难得一见,妈妈也已经远走,但晶莹剔透的冰窗花儿,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些温馨的片段和场面,却在记忆深处,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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