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的遐想

作者: 商山遗老 2016年01月16日散文阅读

走出新华书店的大门,阳光洒在疲倦的脸上。脸颊顿时活泛了许多,睁开眯瞪的双眼,迎着夕阳,眺望远方。高层的玻璃因夕阳闪闪发光,照得我心也发热发亮。伴着富有生命的光芒,回想今天的过往。

早晨,充满奇趣的写作课,王老师敬业而幽默,常常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也使我对文学有了新的认识,获得了精神的愉悦。不曾冷清过的操场活跃着青春的身影。身姿妖娆的女子排着舞蹈,引得一圈人驻足观赏。块头健壮的男子跳跃在篮球场上,一个轻巧潇洒的投篮,常常赚得几个女子兴奋地喝彩。喜欢跑步的人或匀速,或健步如飞。跑步,常常能忘却一切,是最能获得身心轻松的方式。当然,也有痴痴呆呆的行者,他或因推敲一个词语而眉头紧锁,顾不得被撞的危险。一对对热恋的情侣席地而坐在草坪上,亲密地依偎着,偶尔凑到对方的耳根说句悄悄话,两人就笑开了花。惹得我妒意难平,却也无可奈何。佳人惜情郎,见轻佻的男子,恨不得去踏他两脚。

不知倦意,匆匆地吃过午饭,沿着人来人往的街巷穿行。我喜欢穿梭在拥挤的东关菜市场,从心底里感到这是最富有生活气息的地方:有摆水果摊的、卖鱼的、卖菜的、吆喝浆水鱼的、荞麦凉粉的。收破烂的和收长头发的往往把“收”字和“破烂、长头发”的音调拖得老长,人已走得老远,吆喝声还挤在促狭的巷子里,引得孩子们争相模仿。我喜欢游走在朴素的小巷里,感受老街沧桑温暖的气息:瓦房低矮,屋脊成行,褪了色的老门扇,讲究的门墩,镇宅的狮子,生动的飞檐。掌柜的白日卸下门扇摆摊,晚来收了摊子关门。古朴的老街出售着老旧的坛坛罐罐,绫罗绸缎、寿衣寿鞋。不多的药铺里,老大夫坐堂号脉,小伙计在药橱里称着钱两,依次倒在麻纸上。“商县中学堂”的牌匾是新染了的,新貌遮不住旧颜。见匾额的下方刻着民国某某年,思绪跑往远方。一提起民国,常常有一种仰慕的心情。它既不像秦汉宋唐那样遥远,也不似晚明清末的近代颓唐。它代表的是自由开放,散发着雍容任达的气度。因为是老街,现代的基督教堂便不显得莽撞,恰恰是老街错杂的风貌,浮泛着古今中西的历史微尘。历史是一幅画卷,一卷一卷地打开,呈现给我们的又是日月流年的平常日子。记忆回溯到古代,又落实在脚下的一堆堆细沙,一粒粒微尘。我想,等我们的日子长了,时间老了,也就成了一芥历史。顽皮的狮子狗相互追逐,在地上打个滚儿,又在金色的角落舔舐着杂乱的毛发。安详的老人坐在门口,在夕阳下丢盹儿,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街道里刻墓碑的电钻“刺刺”地响,儿童肆无忌惮的笑声,会不会打扰老人的梦寐,使他回忆自己的童年?夕阳总是给多愁善感的人以无限的遐想,催生了寄寓哀愁的诗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虽有雄心,终究老矣。黑发生白发,游走成守候。或许此时儿子正在回家的路上,带着蹦皮灵醒的孙子。人往往在温暖的时刻,思念模糊的面庞,亲切的话语。在夕阳的交映下,微不足道的画面充满了真挚平凡的想象。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书店。是我说过的“好习惯一去不返,灿春光羞煞容颜。”的话促使我去书店转转。怀着敬畏的心情,浏览架架书目,寻找熟悉的作者。前几天本土作家李育善到学校做了题为《散文—记忆里的一抹绿》的报告,今天就翻起了《山里的事》,念想熟悉的情状,会心地微笑。别人把自己想表达却表达不出的心情写出来,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温存地感动。《山里的事》记录着沟沟岔岔的人和事。我回味着形容种地把式的语句“横是样样,竖是行行。”,惊讶了小孩子说的“浪花在笑哩”。山间的草木溶于我的心间,触动着思恋故土的心,随感也就流于笔尖。安静的图书室是心灵的栖息地,休息间交往了花草树木、虫鱼鸟兽,收获了一份恬淡自足。

漫步在北新街,路过使我浴火重生的母校,心中涌起感恩的浪花。初三生在体育场为体考紧张准备,一上一下的台阶测试和着“一二三四”的节奏,疲倦至死却绝不言弃。青春的意义就散发在浓重的臭汗里。没有努力,说青春的活力毫无意义。看着他们昂扬的劲头,触动了我懈怠懒散的心。医院花圃边的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两人相视,笑容挤成了一堆。回望那对母子,儿子搀扶着年迈的母亲;那对夫妻,老头推着痴呆的老伴在夕阳中隐去。夕阳跌在了山的那边,山城披上了霞衣。

夜晚,平静的心追溯着远去的夕阳,心里的灵动流淌在了笔尖,记录着青春的旅行。途中,春光灿烂,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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