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作者: 林馨 2016年02月01日原创散文

2016的日历已经翻到二月份了,我依然以端望的姿态,在岁末的光阴上翘首年初的脚步。公历日子对我只是一个数字,没有任何感觉。我的年,在除夕的饺子里, 在年初一的鞭炮中。

城区的街道上现在已经挂满了红红的灯笼。恰恰好的一场雪,把灯笼涂抹成银装素裹的美人。欲语还休,琵琶遮面,是最典型的中国元素,叫做矜持。乡里小院的灶台边大都挤满了嘴馋的孩子们。炸丸子、炸豆腐、炸红薯,慌里慌张的塞进嘴里,稀溜溜的,烫到了,耸耸肩膀,立刻吞咽下去。招来一声训斥“馋猫”。

这是远郊区,居民大都是候鸟。房子虽然是自己真金白银换来的,总脱不了寄居的感觉。因为寄居所以少了年的颜色,少了年的香气。所有的希冀都塞进一句话“不折腾了,等着回家呢?”这里不是家吗?说不是,明显的不对。说是,又有那么点点的不甘心。于是乎,那一句“等着回家呢?”变成了“等着回老家呢。”老家在哪?有的就是本县的某个村落,有的则远在外县外省。老家近的,已经放假的孩子早早的已经被打发了回去。远的呢,则只能等着父母一块启程。时不时的对着父母抱怨上一句:“对门然然奶奶家都炸丸子了,可好吃了。”仿佛是他自己亲口尝了一般。父母起初还有耐心,回上一句:“你奶奶做的炸丸子更好吃。”孩子三番五次把整个小区认识的、已经回老家撒欢儿的伙伴们嘀咕了一遍之后,父母本来就焦躁的心被孩子扯拽的越发烦躁。有控制力的父母还可以嬉笑一番,来一句“打包让快递把你寄回去吧。”孩子知道是笑话,摇摇头走了,不再磨人。也有父母脾气不好的,或者自己心里搁着事儿无法倾诉的,譬如老板的年终奖没兑现的;因为和媳妇或者丈夫商讨不清放假先去谁家的,只好对着孩子吼了:“回家,回家,好像我不愿意回家一样,我巴不得现在就走呢,走的了吗?”皮实一点、活泛一点的孩子,看着大人来气了,一个人跑出去,楼下转了三圈两圈之后,早忘了被训的事情。如遇到敏感的、小心眼的孩子,短不了要抹上两滴泪。如是,做父母的另一方则不干了。“你不痛快,对着孩子吼什么。”一场战争或许就此开始。等夫妻二人唇枪舌炮彼此轰炸了一番,偃旗息鼓后居然不知道导火索在哪里。相视一笑,算是彼此道歉。如此状态跟原谅和明事理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因为夫妻都是老黄历陪着长大的,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过了小年一切忌讳就多了起来。信不信是自己的事儿,遵不遵守是父母的教育。而这些人打小就是被父母揪着耳朵根子长大的,自然懂得小年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家是要回的,班也不能不上。不管昨晚吵了什么训了什么,大清早依然要顶着闹钟铃声起床、上班,跟往常的日子没什么区别。此时此刻,年和老家又被抛在了一边。

终于熬到了放假,几贴窗花,一副对联,立刻装点出了年的味道。拎上早几日规整好的行李,终于要回老家去了。回头看看自己日日夜夜住着的屋子,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舍,原来急切回家的念头竟然不是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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