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

作者: 酸风眸子 2016年02月20日原创散文

从正月初三开始,连着三天晚上要滴上几滴小雨。雨不大,庄稼人说的“雨过地皮湿”的勾当,可湿润的空气里,你就会闻到春的气息。试不过三,冬天就不乐意了,就来了一场像模像样的雪,把春又推回去了,真有阳春白雪的味道。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风很大,可也是“吹面不寒”了。春,怎么就一改过去慢腾腾的性子,急切地回归人间了呢?

腊月二十六立春那天,我家老魔结束了三个月的针灸,也结束了半年的治疗回家来了。斜着眼,撇着嘴,哪儿哪儿都不满意。对这种态度我已经几十年甘之若饴了。何况人家现在是面瘫,而不是有意厌弃我呢?我必得陪着小心,看着眼色,听着叨咕,做着我一向不喜欢的家务。好在小女儿接过大女儿的班,连过年的饺子馅都和好才走,由我擀皮,老魔捏,居然饺子味道甚好。年后,就要考虑给她解决助听器问题,以免她长期无法与人交流,自闭起来。问朋友他的助听器全部信息。其略云:助听器以丹麦的为好。他的是低档的,一万八千元。效果不算很好:两人在清静环境中对话还好;饭局中人们都在说话就听不清了。而且看电视听不到,收音机更不必去想。如此说来,只有考虑更贵的了。这些都在老魔不知情的情况下咨询,否则,只这价格就足以令她“倾倒”。魔对我说:“咋样,我回来好吧?”我大声说好,并伸出大拇指摇了摇。她除了耳聋,除了有一点狰狞,做饭之类是可以的,且能到公园走上一个多小时。她回来,至少在吃饭上,我不用穷对付了。我这人一向生活目标很低,像一头猪,不算特立独行的猪。

她,算是我的春天吧。

初五,俩女儿带老魔去医院检查耳朵,为助听器做准备。结果医生从她手术过的耳朵里掏出一个棉球,那本是出院一个月复查时就应当取出来的,只是那时,她又是耳带状疱疹,又是缺钾,正在唐山康复医院里死去活来,这事就顾不得,也忘记了。取出棉球,她的听力大增,老魔兴奋得蹦了起来:“我听见声音了!”原来须在她耳边大声叫嚷,现在对面大声说她也可以听到了,助听器呢?让它滚丹麦去吧!谁说二零一六年,不是我们转运的一年呢?这个春来得正是时候,忒需要春的气息啦!

人们都在总结着去年,像政府工作报告似的一二三。我是在总结我的春天:长篇小说于八月份赶在老魔住院时完成初稿,初稿六十四万字。二稿用了四个月的时间赶在年底完成,共六十六万字。春节前,边陪老魔治疗和养病,编辑了散文集和文学评论集,分别为二十七万字和二十五万字。三部书稿都给河北教育出版集团发了过去。有人给我出版,就是我书的春天。春节前,那位副总编辑告诉我:那两部书稿他已经安排了责编,长篇小说,已经打印下来,五号字打了五百页,他准备春节期间亲自审稿。我知道他是文学硕士,又是文学编辑出身,由他当我长篇的责编,连想也没敢想。前几天给我QQ留言:已经读了一百多页。“语言很不错”。“总体感觉很平和很成熟,学习了红楼梦的一些手法,有阅历的人才能写得出。”“好玉器都没有贼光”。“ 读起来不累。”我自是感激不已。莫非,我十五年创作的春天也赶来了?

春天有节,非比寻常,乃中国人第一大节。中国人喜欢热闹,叫喜庆,就到处都是中国红,还要放炮仗礼花,似乎在地上喜庆还不够劲,得闹腾到天上去。可惜雾霾不给面子,京津冀犹甚,有位王姓教授说都是河北惹的祸,曾引起河北人的敌忾。不过,生气归生气,喜庆归喜庆,雾霾还是客观存在着。今年唐山下了道行政命令:过年只许放三天爆竹烟花。我大喜过望!我母亲因除夕隔壁放“雷子”,震得犯了心脏病,初一早上急着住进医院。从那以后,我不染指鞭炮,也开始厌恶鞭炮。有人说:过年不让放鞭炮,哪还有个过年的样子。其实,过年的很多“样子”让我们丢掉了。比如除夕夜“发大纸”,就是把玉皇大帝烧了上天,比如拜年给长辈磕头……文明的进步似乎是理性的选择。没什么不好。比如,今年你可以安安静静地看春晚,安安静静地睡塌实觉,不必一惊一乍地只听跟解放县城一样的枪炮之声。令我感动的是,这个小县城居住的多是农民和农民子弟,他们对唐山市只三天燃放鞭炮的规定,倒也没什么反感,过了初一,竟真的成了清平世界,我想,今年医院里,被炮仗崩坏了的孩童,受炮仗惊吓住院的老年人一定少得创几十年以来纪录。何乐而不为啊!未必放颗原子弹就算喜庆,如是,找金三胖去得了。

安安稳稳看春晚,本来也是春天来了的一大景致。我对春晚没有特别的恶感,也没有每况愈下的遗憾。但今年只看了个开场,听主持人那些耳熟能详的标语口号,还有那火红的闹腾,再加上一个你不乐就抠你脚心的小品,决计不看了,跟往年一样去了戏曲频道,一看是娃娃戏,平时爱看,这时觉得似乎应当是角儿们上台才好,索性也不看了。发红包、抢红包,倒也不亦乐乎。不是我太低俗,是你太高雅。过了几天在四频道淡下心态来再看春晚,依然看不下去。一切文艺都有政治宣传的功能,然而政治宣传未必都是文艺。想起翩然西去的阎肃老先生。先生累得那样,还想着春晚的“魂”。其实老先生也多虑了:那魂早就有了,不用细吧唧。有人说,这台春晚是有春晚以来最差的一次。然而导演给自己打了一百分。给自己打一百分的导演能导出什么好戏来?是谁的春晚?反正不是我的。好在,他没逼着我看。

也好,“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何况春天真的来了。

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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