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雪花满含春

作者: 苏发灯 2016年02月23日现代散文

妻子的预产期在大雪节气前后,如果生个女儿,就起名瑞雪,瑞字刚好也是苏姓里我们子辈的辈分用字,生下来的却是个男孩,那个名字只好作罢。给儿子的名字起了好久,不是觉得不够大气,就是和生辰不符,很是费了些脑筋。

等到母子俩出院回家、儿子满月、双月,直至回到老家,可以对着爷爷奶奶笑了,大雪节气过了将近两个月,雪花才在近千米海拔的老家姗姗来迟。先是一小飘儿小飘儿,探路一般,如隔壁二大爷慢条斯理弹落的纸烟灰沫儿。隔了夜,方才大胆起来,先是一个雪花仙子慢悠悠独舞,然后似一群粗鲁的赤膊汉子胡乱舞动起来,或钻进你未系围巾的脖子里,钻进你贴肉的保暖衣里,甚至你未扎进袜子的裤腿里,它们也能瞅准了空子钻进去。

屋里,疙瘩柴火哔啵作响,柴火是老式的青冈木柴火,一拢火能烤大半天,头顶是熏得焦黄的老腊肉。人,仍然是老式的不带半点虚假的诚恳的山里人,虽然他们南海北赶回山里,穿着打扮各不相同,却仍然聊着老式龙门阵,讨论着父辈们在家的收成和外出创业的艰辛。叶子烟的冲劲和着过滤嘴的香醇,共同串续着的,仍是山里人的亘古不变的淳朴。

屋外,几个娃娃在玩雪。有孩童头发白了,眉毛白了,衣服、裤子全白了,屋里传来大人的叫骂:“还不回来,爪爪冻得像红萝卜,感冒了哪个舅子管你……”

雪终于停了。

封冻一冬的小山沟里有水在流动,干裂的树干们、叶子们犹如孩童的脸,开始润泽起来,跃跃欲试为增绿补水做准备。

地里,有鸟儿在活动,不时地看看人,又朝地里啄着什么,然后又看看人,格外警觉。

立春雨水甚至惊蛰都过了好一段时间了,绿们还没全回过神来。风里夹杂着干冷,一阵紧似一阵,绿意迟迟不来,是在等风的召唤?

就着一阵一阵的干冷风,我吸溜了一下鼻子,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寒冬里屋檐下的冰钩子,背心一阵凉意。

风,一阵紧似一阵,是不是水分们往树上的节奏也就加快一步,是不是绿们也就近了一步?

突然想起一句名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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