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邀明月,无情结相期

作者: 苏兰林 2015年02月12日散文随笔

喜欢在家乡的田野放飞心的风筝,将梦想扎上翅膀,在高高的蓝天飞翔。充满内心幸福的笑声在狂野被风吹到远方,最后化成一片片的花萼,凝在春的嫩枝上。

——题记

午后,是冬日涉外散步的最佳时机。寒气在太阳逼仄下,渐渐消退,大地流金,温度升至全天最高,暖洋洋地,让人有种禁不住冲动,推开城市的栅栏,远离雾霾,到郊外绿色海洋去吹吹风。

唤上母亲,与她一道田间路上散步,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这是每次回到故乡,都少不了一道风景。

眼前恒远开阔,无边无际的麦苗旷野铺开,在风的吹拂下,波浪起伏,发出沙沙的摆动声,似乎等了千年,等待着云外游子归来赏心悦目的造访。海岸线蜿蜒,穿过季节的绵长,隐蕴着无限生机。墨绿、葱绿、苍绿自眼底纵深,连着天,接着地,排山盖水,巧夺自然景观。难得相见,忍不住驻足,俯身去亲近,掬一把清凉放在鼻翼嗅嗅,沁人心脾的味道,犹如杏花村的酒扶头,醉了心,醉了魂,醉了身,陶然忘孤清。

母亲见状,知道我又坠入梦里,不忍扰了幸福镜头的回放,哪怕是片刻的忘形。母亲的沉默,反而让我不适应。我是不是太不顾情面,竞自沉沦,冷落了她?母亲见我看她,问是否记起那个囚禁我有生的人,我点点头。“你表姐与姐夫去广州了,昨个还电话来,问你回来没,并说,过节让你过去。”我倒是想去那里,好些年未去,冬天的南国该是春天的气息,花儿一朵,一朵开着,煞是喜人,可是,可是,有点怕去。不想在这个时间去,过节了,姐姐和姐夫一家团圆,我去不是给人家添乱吗?母亲说,我去,离你近些,若可,去找下你。哎,不愿去,就是不想离你太近,或者不想知道你的近况。母亲见我为你拒绝一切可能,痴心地活在过去,好不忍我这样,心想着,见一见,联系上,即使客观上不能了,也是个近人。母亲的话,触及了我的冰弦。

那年是你的毕业季,脱不开的差事让我南下西子湖畔,路经母校,当晚见过导师后,便取向生活几年的学苑。那里每一处都痕迹着我与你的过往笑声。可已过了学生离校的时间,你还在吗?别后一年的相思独自饮,三百六十五日夜的秋水望穿和期盼,终于回来拥抱梦里的你。难以抑制的激动,还是不由分说的去到你的宿舍楼下。看门的大爷没换,见到我便热情招呼,回来啦。嗯,回来了,好想您。问你还在学校不?在,在呢。那刻,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脸不知怎么的,温度急升,烫的厉害。欲辞别看门人冲上楼梯,只听身后声音说,你不在,去导师那了,说是很晚回来。心,呯然摔在地上,碎成几瓣,泪忽地涌在眶沿,心如明镜似地,自语道,今生无缘了。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从包里拿出纸,匆匆一行字,我来了,来寻你,可你不在,若回的早,请到宾馆,最后落款电话号码。

那一夜很长很长,我守望着夜幕下的窗户,望去一个个熟悉的路口,希冀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时钟嘀嗒嘀嗒走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月亮倦了躲到云里,星子困了,眨着沉重的眼。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心提到嗓子口,翘首以往。子更过了,路灯散着径直橘黄的光束,无人改变它们的轨迹。一点的钟声敲响了,整个园子寂静无声,花儿打起瞌睡,鸟儿更是鼾声不绝,路角没任何响动。守夜的我,开始悲伤起来,难道你变心了?为何见纸条无回应?这么短时间就把我忘了,枉我一片痴情。我移动身子到银白色的床上,瞪着眼看看天花板,看看窗外,自语道这个无情的世界啊。当钟摆敲到五更,电话响了,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是你,没错是你。是你吗,文?是你吗,文?是我,是我,就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见导师了,好几个同学一起,本来要通宵的,心里隐隐约有事似的,独自回来,看门大爷把纸条给我,知道你来啦。文文,文文,你让我想得好苦,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等着,我马上过去。

手不停的颤抖,欲镇静偏抖地厉害。你没变,依然是当年的你,可是时间不许了,因为已买好去杭州的车票,马上就要动身了,我忍不住哭起来。怎么啦?不要哭,等着我就到。可是,可是,我见不到你了。什么,你说什么?当得知我要离开时,你也哭了,几乎时哀求的口气说,别去一年,可知怎么度过?好几次想找去你在的城市,想见你啊。可你走时立下规矩,不许找你,你怎这么狠心!有好多话说给你,知道吗?从此不要你离开我,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许。谁养儿女不是寄予厚望,岂能让你为儿女情长断了前程?岂能自私让两双充满期待的目光失望?岂能为己私心捆你身旁?不能,决不可。最后编个理由,说对不起你。你不信,因为你自信爱的女子不是朝三暮四易变之人,你想先见到再说,于是恳求能否为你不去留下,不要一生,三天好不好?当知搁浅不下时,又是殷切请求,返回时留下,见我。听得出发自内心的冲撞声,那是压抑已久的岩浆喷薄,滚滚浓烟坡口而出,几乎将整个天都烧焦了。

返回,不可能了,因为直接从杭州坐船去苏州。电话里两人哭成泪人。你在东方明珠电视台多久?你一五一十告诉我。到最后说,定好要去南方,在某省电视台。当时你曾将信任的目光注入我的眼底,让我为你毕业定去向,你说毕业后哪里都不去守着我。可我呢,担心自己影响你的发展,因为内地省份的人文环境不及沿海,你说,与我不在一起,日后怕我想你,还顾及父母不在身边,我一番分析,最后定下那个地方。深爱我的你,每一步都要征求我的建议,当年面临专业选择,你问选哪个,最后由我定。毕业又是,你呀,就是这样,顺着我,唯恐哪一点不慎,惹我不高兴。是你让我去这个地方的,难道你忘了。我没忘,真好,可你为何不留东方明珠电视台,非得那么听话干嘛。那一次是与你最后的联系,咫尺天涯不得见,是何等的残忍。笑苍天太绝,让我与你就这样分开了,永远地分开了。

母亲,他是我有生遇到的唯一上眼的人,也许在您眼里,那个他(本科时母亲见过追求者)很不错了,可他不敌给您说的这人。不仅仅是外表,主要是两人的默契。相伴那么久,未发生过一次争执,有几人能做得到?毕业后,就未再联系过吗?只动过一次念头。问那时告知我的最好的朋友,那是与你关系最近的人,告诉我有两年不知你动向了,是否换了单位,很难说,从此再无寻你之念,只是很后悔当时拒绝你给我的照片与通讯方式。我哪能考虑日后的自己,一心断了你的后顾之忧,好让你为自己筹谋。这些年来,室友不时自外地赶来,说起当年你对我的种种深情,力主去找你,可我腿灌了铅,抬不动啊。当母亲听我说网人情况后,还是催我南下,哪怕去试试看,即使你成家了,做个知己天涯相伴也比网人靠得住啊。

温语耳边,一缕别样的流苏吹面,有股独到的味道,寻着它的来路望去,在绿地里有朵花孤零零露出头。认不出是什么,母亲说是苦菜花。苦菜花,一朵无依无靠的苦菜花,隐身在绒绒的绿色里。若不是看的仔细,周围是富有朝气的葳蕤禾苗,有谁会发现它呢?这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吗?默默无闻芸芸众生中,隐忍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明知无人可等,还执拗守着一帘素手编织的梦。幻于梦里,月圆月缺,星斗转换,听花开了,见花落了。把自己大好的青春付给了虚无。红尘慢慢,尘情薄凉,连安梦的地方都被世俗化了,真不知何处才是一尘不染的桃花源,让我净心枕着梦,依着美好走完一程。

一声啼唳云边飘来,举头,见是孤鸿远来,在头顶盘旋不去。地里的残雪融尽,天暖了,雁子北飞,冬去了,春来了。万物复苏,萧索蒸发,一枚小清新绽放眉间。我想,熬过了酷寒,早春二月的风,吹绿了麦田,吹柔了柳条,吹青了杨枝。水暖了,堤幽了,杨柳依依画眉开,一帧春色伴云来,相携翠微入幽径,无情结相期。母亲,我不会迢迢寻不是,就守着您和父亲到老,这里是我生命延续的脉络,是我人生的归宿。母亲凝眉舒展了,我这个云朵,飞来飞去,始终未离开过家乡那方湛蓝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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