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馈赠

作者: 黎武静 2016年02月27日生活散文

一碗粥就是生活的馈赠。自幼年起,我便钟爱玉米粥的香甜。最有名的一件轶事便是大年初一时去奶奶家,什么都不要,就要一碗玉米粥。可惜奶奶家恰巧没有玉米面,所有人围着拿水果来哄,都不起作用。幸而小姨来串门,抱到外婆家喝玉米粥去也。这桩事多少年后还被大家拿来讲,以证我对玉米粥的偏爱,由来已久。

玉米粥日日喝,也不厌倦。最难忘的偏是有一年去磨面时,恰巧磨坊刚磨了黑豆,于是玉米面里夹着黑豆粉,煮出来的粥一片澄黄灿烂里夹着星星点点的黑豆粉粒,味道却是格外不同,别有一番滋味,经年不忘。这是机缘巧合得来的馈赠,妙不可言。

近日母亲做了红枣糯米糕,在原本的期待中,出笼的应是雪白的糯米糕里裹着大红枣,相映成趣。结果一看雪白的糯米糕泛着浅浅的黄色,原来这次买的糯米面里夹着一些黄米面,连味道也更添了一重滋味,分外香甜。

上大学时有门离奇的课程,生物老师教我们何谓十大名酒,似乎讲过什么样的酒配什么样的甜点。那时也不明白,互相搭配的饮食和分开而享的美味有何不同。却有一次吃骨头汤时,夹一口骨头上的肉,顺手夹了一筷子旁边腌好的新鲜的韭菜花,骨头肉的香浓和韭菜花的新鲜味道,一时混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居然都更鲜明了。果然,奇妙的搭配会有奇妙的结果。

有些味道相互牵连,打碗花闻着像一碗刚出锅的油茶,倒了酱油与香油的蒸大米饭一粒粒与鸡蛋同味,楼下卖的茶叶蛋却有鸡肉的香味,这些普通又不普通的饮食,带着它们奇妙的味道,流淌成岁月的蜿蜒回忆。

渐渐也懂得一些清淡的味道。没有油没有盐的饼,香香甜甜。清炒的蘑菇比蘑菇炒肉更鲜美,隔壁街的素饺子比肉包子更引人垂涎。生活有它的本来面目,食物亦有它本来的味道。日复一日,年月渐长,离复杂越远,离简单越近,不经意间,返璞归真。

和这些简单的味道一起,体味岁月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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