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鸟

作者: 姚大伟 2016年02月28日散文阅读

春困不起,卧枕听鸟。窗外才晨曦一点,枝头已鸟鸣九层了。

家燕唧唧,百舌啾啾,棕背伯劳呼儿啵啵啵。喜鹊定是胖胖的那种,喳喳,喳喳,声音和身子一样拙一样重。麻雀可能在白日里过于贪耍了吧,此时还倦着呢,忽而一声,忽而又一声,心不在焉,犹如梦呓。在一旁冷观的该是几只斑鸠和黄莺。它们离的远些,叫声却又不因此而淡去,它们叫的分明,有序。唏唏噜噜,嘤嘤嘤嘤。听上去,不争,也不躁,很忘我,很有范。

在那柔柔的光线里,鸟儿们或蹲在枝头或鼓翅而动。自唱,交谈,赞美太阳,等等,在最美好的时间里,谱出最美妙的乐章。这乐章,足够把人心抛到天边世外了。在床头枕上,一面闭目听鸟,一面想着鸟儿的羽翼和神态。燕子是俊俏的,成双成对的。百舌是通身皆黑的,伯劳灰黑而小巧的。最惹人注意的该是喜鹊,它们并不矮小,憨憨的肚皮,壮壮的身架,见着就可乐。麻雀呢,两三只,排成一排,且都打着盹儿,这个眼皮一开一合,那个一合一开,一如犯困的雏鸡,头儿一点一点的,可爱至极。

此时,人类只是鸟儿的听客,只是自然的听客。窗外,有无限量的阳光和雨露,但它们只属于天空,大地,树木与鸟类。好多人,只愿在自己的房子里继续好梦。而一只鸟儿,却已经叫醒了天地,不同的树木和又一个春天。

听着窗外的鸟鸣,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些与鸟儿长期相处的乡人们了。想起他们如何教我闻声识鸟的本领。他们说“布谷布谷,收麦种谷”“子夜杜鹃啼,来日晒成泥”。说“鹁鸪叫两声,有雨不肯晴”“啄木鸟叫三声,不是下雨就是刮风”。还说麻雀“早聒阴,晚聒晴,半宿聒噪不到明”。

在乡人的眼里鸟儿未卜先知的,鸟鸣如神灵的暗示。他们爱惜鸟儿,善待鸟儿,与鸟儿,和谐共处,又默契十足。他们听鸟鸣知天晴天雨,看鸟飞知四季更迭。

而我,在鸟儿的鸣叫声,读到了如花开,草长,细雨牛毛般祥和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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