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

作者: 原称凤 2016年02月28日散文随笔

儿时的年,父亲总是忙碌的。他那时的忙碌与喜悦在我看来是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他忙着准备各种食物,大到猪头,小到糖果,事无巨细;他忙着给我们定各种规矩,比如过年期间不许打烂盘子,又比如蒸馍时不许乱说话,再比如年前不许来回跑玩。那时我对他定的规矩是不屑一顾的,嘴上应承,可背地里就会和哥哥姐姐大笑,这算什么规矩?

虽然那时的年与现在不能比,但对文化的热爱与追求还是有的。过年了,最多就是走到东方红广场看精彩节目,有踩高跷的,有唱大戏的,有耍狮子的,他们左舞右蹈,时儿轻盈无比,时儿负重前行,时而又迎风冲浪。尤其是那些小丑扮相,直逗得大家前仰后合。家长们牵着大的,背着小的,挤着、赶着涌向广场,生怕去迟了抢不到看戏的最佳位置。若赶上有单位搞灯展,那更是饱了眼福,各式各样的花灯,令人应接不暇,对于眼界不开的童年,我还是兴奋着,跳跃着,回到家就会彻夜难眠,满脑满眼都是闪闪的金光。

过年挣压岁钱也是乐不可支的一件事。除夕晚上睡不着觉,把新衣、新鞋放在床边,趁家人不注意,悄悄关上房门,把新衣服急匆匆地罩在棉袄上,即使衣服的面料并不高档,尺寸并不合适,可对过年穿新衣服的欲望却从未改变,直到现在,我仍会在过年时买件新衣服。春节这天,可以有5元压岁钱,对于当时的条件,这笔财富是能自我支配的,我的压岁钱除了留一部分用来年后使用外,其他的就用来买糖葫芦吃,每年都满足那种诱人的欲望,红红的,一串一串的,吃到嘴里酸甜爽。

那时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亲戚要走?从农历正月初二到初十,每天穿梭在姨家、舅舅家、婶婶家。路是那么远,远到从天不明就开始出发,直到中午饭点才能到他们家,远到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屁股都被硌得酸疼,远到把礼物放下,吃过饭不敢多说话就该往家赶。每年妈妈准备礼物时,哥哥就会讲,别拿大米了,那么沉,可每年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装些大米,送到乡下没有大米的舅舅家。可现在的年,再也没有这些亲戚可走了,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远去了,可那坐在自行车上,下车后猛跺麻木的脚的记忆仍是那么难忘。

那时的邻里之间的关系怎么就那么和谐呢?由于父母在街道年岁最长,通常邻居拜年都是第一个来我家,然后父母就会指派哥哥携嫂子去回拜年礼,从不失礼。即便偶有不能第一时间来我家的,但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也是走进我们收拾一新的家里,给我的父母拜个晚年。

儿时的年,是那么清晰,那么快乐,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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