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元甲山

作者: 铁云 2016年03月01日游记散文

去元甲山,是一个如小阳春般的冬日,温暖且惬意。从那条国道上右拐进入一条水泥路,转了几道弯,便到了这个叫元甲山的村庄。仿佛别有洞天,四周群山环抱中,这个千年古村便怡然安宁地座落着,好似静静地等着我们到来。

阳光躲在云层里,像要悄悄跟踪我们的行迹,天空如一片浩瀚的深海,有点象夏天里我看到的呼伦湖,那种深邃与这个村落是如此地遥相呼应。我还是有些急切地要去村里走走。

元甲山八大自然生态自然景观之一的千年古银杏首先让我驻了足,那种恢弘那种气魄震慑了我,那粗壮稳健的主干,显示着它的苍老与古朴;裸露于地表的皲裂树根,昭示着岁月的久远和厚重;那一树枯枝更是刺破青天锷未残。同行的他们说,要是春夏之季来最好,葱茏茂盛冠如华盖,我却说我来得正是时候,遒劲苍穹更彰显其千年历史的内涵,而一树枯枝要经历怎样漫长的阵痛才能蜕变蝶化成此时这般醇美端凝的模样。我要细细地摩挲他那裂成沟壑般的树皮,仿佛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慈祥地注视着我,任我轻轻地抚摸着。当我仰视天空的时候,那青灰色的天空与这一树枯枝形成了美妙的色彩反差,枝间漏下的光阴任我怎么努力也是握不住,那一根根落尽繁华的枝干毫无畏惧地昂首向天,像是一支支护卫古树的利箭,随时整弦待发。可有时,又让人觉得似瓷器上的冰纹,温情脉脉地和硕大的天空幕布互成美丽的背景。思维总会在这样的时空和背景里走神,我只想在这株千年古杏树下安静地坐上一会,听听他古老的故事,甚至有那么一霎,我相信,他会敞开胸扉向我娓娓道来他千年的历史。作为依存于自然的生命,他便是村庄的血管和神经,矗立在村中,苍老了年轮却不屈地见证着村落由年轻到古老的沧桑变迁。

我想我是太衷情了些,依然不管不顾地要在这棵古树下留连再三,不管同伴们的召唤。是啊,元甲山还有着和千年银杏同争日月同争光辉的其他景观呢,那玉兰迎春、曲水环流、明山烟雨、双峰晚秀、新岭松涛、龟鲤争流、虎啸群山,都是充满美妙神奇传说的历史文化遗存。当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千年之前,时光早已妙手回春,沿着村头巷尾,会看到村民文化中心,非物质文化遗产,文明生态村的牌子熠熠闪光,村里的古巷里没有遇着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却见有三三两两快乐纯朴的老人孩子,或在自家门前漫不经心地散步,或在房前屋后没有目的地晃悠。古巷里的青石板已经有些残破了,见证了千年的风流,或许是累了老了,留下这一段幽静悠长的古道将世事沧桑诉说。

我不想停下脚步,却被同伴们招呼着要吃午饭了。村支书家的房子也还是那样透着些许古意,门前清溪流过,恍若看到明清遗风仍在水中颤动。那一桌乡村的菜啊,直让人发出一阵叹息。席间,还是忍不住地追问古杏树的曾经,原来,隋唐时期元甲山就已成村,只是满村遍野生长着一种白色草本植物“白茅”,每年都要发大水,村民为避洪水苦不堪言,却在唐天宝年间有一白衣女子路过,她带领村里年轻男女打败白茅水怪,治服洪水。有村人问女子何方大仙,答曰:吾本朝中公孙女,此去南海觅仙踪。遂飘然而去。从此村民安居乐业,世代繁衍不息。为纪念白衣仙子公孙大娘,后又将银杏树称为“公孙树”。有了如此传奇,情怀才会释然。

我一直以为,最能让心灵得到沉淀,人性回归淳朴的地方不是名山大川,而是古老村落,古村的每棵树、每株草、每朵花都泊在宁静祥和中。文化是古村的灵魂,古村是文化的载体。元甲山有千年的文化积淀,历史上这里就重视文化教育,明代抗倭名将王正环和近代历史名人周馥,许世英少年就读的学馆仍为今人津津乐道。或许,“万里风云三尺剑,一庭花草半床书”也是元甲山人的写照呢。繁华落尽终归处,绿水长流自在心,青砖犹在,风骨犹存。元甲山的青砖黛瓦从时光的那头显露了古村历经风雨洗刷的厚重。

已是半下午了,太阳从云层里出来打了个盹,微弱的余晖将西天淡淡晕染,我流连在古村旁的田埂上,用心吮吸着土地的原始清新。我想,我会再找一个适当的时日,来元甲山徽道驿站走走,对了,还要体验元甲山民俗文化福主庙会上的百家宴,再去尝尝观音泉……或许,元甲山也在期待那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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