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再忆下乡时

作者: 人生如水 2015年03月02日优美散文

往事如风,岁月如歌,唯有上山下乡,感天动地的那段历史令人难忘。当年的知青,现在基本都已年过花甲,几乎都是两鬓染霜、满头白发的中老年人了。我们怀念过去的下乡,是为了不忘记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们怀念过去,是要更珍惜自己,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美好的晚年生活

当年我下乡的屯子,共有96户人家,原来是两个生产队合并到一起的,全屯子这96户人家,像96个大小不等的盒子,歪歪斜斜地倒扣在锅顶山下东面的山沟里,周边是高大的乔木和矮小的灌木林构成的大片林子,莽莽苍苍,山林里生活着野猪、狼、狐狸、獾子、山狸子、野鸡、野鸭子、飞龙等珍禽野兽。我们就捡过野鸭蛋腌成咸鸭蛋;抓过小野猪想把它养大,结果小野猪什么都不吃,用2米高的木桩子夹起的猪圈,小野猪不知什么时候从高高的猪圈里跳了出去,逃跑了。

那时候,绝大多数农家的住房都是两间土坯房,好一点的人家是三间土坯房,窗户是两格的,上面一格糊的是窗户纸,下格是大玻璃,窗台上是稻草编织的鸡下蛋的窝。家家的当院都是连猪狗都挡不住的木头桩子,养的牲畜和家禽,大些的如猪羊之类的圈在圈里,小些的鸡鸭鹅狗则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与人共舞。最不可思议的是,每天早晨猪倌一声吼,各家的猪圈的猪一溜烟的跟随猪倌上山了,傍晚,猪倌带着各家的猪回来时,每头猪都会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家。

我所在的生产队是朝阳公社有名的穷队,连个电灯都没有,更不用说戏匣子(收音机)之类的家用电器,连根铁丝都很艰贵,即使再穷这里照样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对我们知青来说,最苦恼的是没有电,在城里每天都是灯火通明,那时矿区用电不花钱,所以家家都是100度以上的大灯泡,可是在乡下却守着萤火虫般的油灯生活,实在是不方便,在煤油灯底下看书写日记,实在是件苦差事,第二早晨起来,鼻子眼里都是黑的。

冬天的时候,农家取暖全靠火盆,火盆是东北农村冬季每家必备的东西。冬天,做完饭,趁灶膛里的火还没有化成灰烬,把它扒出来,放到火盆里,要一边放一边用灰耙子压实,一家人一天的取暖就靠它了。如果晚上火用不完,还可以压实,第二天早晨把上面的灰倒掉,下面的火在充分接触空气后又是红红的一盆,是真正的“死灰复燃”。火盆的功用第一当然是取暖,“快来烤烤火”,是冬天招呼客人的第一句话。其次是充当热源,可以在火盆里烧土豆、烤豆包、烧家雀。

我们知青不会做火盆,因此集体户没有火盆,热量全靠做饭烧的柴火在对面两铺炕上散发。我们下工回到集体户,一般都把双脚伸到行李卷底下,热乎热乎脚,脚要热乎了,浑身就不冷了。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坐在楼上房间,看着窗外被西北风刮得来回摇晃的树枝、树干,回想着农村里的火盆、火坑,回想着当年的乡土乡情,那是一生无法抹去的记忆,那是一幅纯朴的不能再纯朴的画卷。

下乡的时候,我真正体会到朴实农民的智慧,他们的劳动工具要比我们知青的工具好使多了,他们的镐头、他们的铁锹、他们的锄头都是锃明瓦亮的。在沼泽地开荒时最难挖的是草筏子,草筏子根纵横交错不易进锹,农民就自己设计,用钢板打造出了一种方头铁锨,这样可以迅速地切断草根;胶粘的腐殖土不易脱锨,就给铁锨蘸点水,挖起来就像切豆腐块似的,又快又滑溜。农民们都很爱惜劳动工具,平日里都把它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该用的时候,大家不是扛着它,而是横在怀里抱着它,生怕它跑了。

没有文化的老农民,不用任何测量仪器,没学过三角、几何,他只是扛着一捆剥了皮的高粱秆,闭着一只眼在地里东瞅瞅西瞄瞄,然后动作敏捷地在一处插一根高粱秆,然后又插一根儿,就这样循环往复。顺着他插的秆打起埂子放进水后,整片稻田看起来像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漂着一张硕大的渔网,那么柔软,那么秀美。

农民对牲畜的关心和爱护更是无微不至。韩成和曲大叔是队里的两个赶车的老板子,他们赶着队里的两挂马车,一年四季为队里拉东西,可他极少坐车,都是徒步和马儿同来同去,路上有多少车辙印就有他们多少脚印。我们有些纳闷儿,就问他们为何赶车不坐车,他们说,牲口为我们的生计出了那么大的力,怎么忍心让它再拉我们呢。

屯子里没有固定的厕所,谁要解手,都说到“房山头去一下”,“房山头”就是厕所的代名词。我们集体户没有“房山头”,因为我们的五间房独门独院,没有丝毫隐蔽的地方。男生还好,女生可就惨了,解一次手要搭伴儿走好远的路,直到别人看不到自己才行。那些大小便无法打扫,只好先靠天蒸发,然后靠风刮,其实那露天辽阔的“茅房”离我们的锅台仅有二三十米远。

我喜欢农民的耐劳乐观,诚实坦荡的品格。但是知青就是知青,当年我们尽量把自己打扮成农民的样子,戴上狗皮帽子,腰里扎根草绳,瞅着像个农民,然而一说话,就露出知青味道,上山下乡的经历对我们的影响是深刻的,使我们努力形成脚踏实地,自强不息的品格。农村的艰苦生活,磨炼了我们的意志,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起在那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还能干事生活,就有了一股勇于挑战的勇气,知难而进。

如今四、五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知青当中,虽然学业受到影响,但是在实践中确实涌现了一大批优秀人才。有不少现在正在国家的关键岗位上,其中不乏经商人才、科技人才,领导干部。中央领导七大常委都是当年的知青,居省部级高位的更是多的很。他们干练、勇敢、沉稳、耐劳,这是那个时代所造就的。

我不喜欢一些文人作家,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写的格调很低,甚至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说成是件“荒唐事”,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1969年3月2日——3月15日珍宝岛一战苏联吃了亏,时刻想报复我们,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把100枚带有核弹的导弹对准了我国大中城市,我们当时的对策是“备战备荒”“深挖同,广积粮”,城市中的兵工厂采取“三、散、山”,其中包括知青上山下乡都是保存有生力量。1969年“九大”闭幕那天我上的中学,虽然我们那是个小城镇,可是家家窗户上贴着米字的纸条防冲击波,从6月份开始城镇都挖防空洞,就连矿务局的机电总厂都开始制造56式半自动步枪,可想而知当时的形势是多紧张。党中央、毛主席决定知青上山下乡,就是保存青年人的生命,为对付当时国际上的敌对势力做长期斗争准备。

那个特殊时代过去了,不要以个人得失去评价当时的事情,应该客观地看问题。那么多该毕业的学生积攒在一起,城市安排不了,不找个出路行吗?战备那么紧张,战争一触即发,城市不往农村疏散行吗?无论从国家的利益,还是从人民群众的利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都是对的。

写到此,我再说三句话,一句是少诉苦,少埋怨,着眼大局看锻炼。第二句是,多总结,客观看,历史背景不可偏。第三句是,看历史,已过去,历史都有局限性,但是有过当知青的这段经历,永远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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