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杏树

作者: ZOZAXION乘源 [文集]2016年08月01日现代散文

在我家乡那栋杉木板瓦房后,有一棵高大的老杏树。每当春风急匆匆奔来亲吻大地时,老杏树便立刻睁开惺松的眼睛,伸伸腰肢,抖擞精神,在风的催促下,绽放出数以万计的花朵来,给人以浓浓春意和勃勃生机……

花朵儿一谢,小杏子就挂满枝头,它们沐浴着阳光,受惠于雨露,到村民准备大镰收早稻时,杏子就成熟了。杏子又红又大,味道醇美可口,酸里带着蜜味儿,祖父叫它“红蜜果。”

这颗杏树是祖父亲手栽种的。祖母爱吃杏子,祖父便从祖外公家的果园里移来两棵小苗,栽种到屋后的菜园里,祖父每天在勤浇水,就像照顾两个婴儿一样,可最后还是天折了一棵,只剩下了一棵,经过风吹雨打,杏子树慢慢长大了。可杏树结果的三年后,祖父和祖母都相继因病去世了,每年杏子成熟时,父亲给我们姊妹打下了“红蜜果”后,总要说起当年祖父精心培育杏树的艰苦。

记得小时候的一天下午,我放学后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只觉得眼冒金星,耳内轰鸣,随即就晕倒在地,待我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父亲的怀里,母亲捧着几个杏子蹲在旁边,见我醒来,母亲泪眼潆潆地说:“唉,娃儿是饿的,这苦日子要熬到哪一年啊!”我知道,是“红蜜果”救了我。

在那年月,老杏树是我家的经济支柱,象油盐酱醋和夜间照明用的煤油,都得靠它。我的学费和其它零用钱也要靠它。每当“红蜜果”成熟时,父亲总要装两大麻袋,晚饭后趁着月色将“红蜜果”偷偷挑到三十多里路以外的靠近县城的外公家去,托姨妈代卖,父亲就连夜赶回来。老杏树,在那时节,的确是我家的一颗“摇钱树”。

去年的一个春暖花开的节气里,我回到离别二十多个春秋的家乡,杉木瓦房虽然换成了一栋三层楼的青砖平顶房,但老杏树依旧花满枝头,这满树的杏花简直就是一首首迷人优美抒情诗,一支支山村人家歌唱新时代的美妙醉人的歌。

“春色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我国历代诗人对花常有偏爱。陶渊明喜菊,杜浦喜梅,苏东坡喜海棠,而王安石则爱杏花,如“俯窥娇娆杏,未觉身胜影。嫣如景如妃,含笑堕宫井”和“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多姿、含笑凝睇的美女,楚楚动人,独具神韵。但是,都难以与我家乡那棵老杏树相媲美,因为,我家乡的那棵老杏树饱经沧桑的阅历,有刚毅不屈的气质和难以叙诉的情愫……

老杏树,我遥远的思念我悠悠的歌……

2002年7月获得安徽省马鞍山市《作家天地》杂志社“首届太白杯文学作品大奖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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