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新岁,老故事

作者: 自耕农老铁 2017年02月11日情感散文

冬天总是不怎么令人喜欢的,因为在这个季节一切看上去都像静止了,叶子落了,树和田野都裸露着,裸露的田野虽然更开阔些,但没了青枝、绿叶、花朵和果实的点缀,一切就都稍嫌寂寞了些。

尽管谁都懂得这一切都会过去,但当寒流真的来了时,难免还是让人的心里有些惆怅。

我知道,冬天总该有些冬天的事情发生,比如这寒流。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阳台上,把窗子拉开半边,听到那风正在楼角和树梢儿上扯出呼哨,冷意从拉开的窗户扑进来,熟悉而又陌生。

有人说风是无形的,却能令人感知,还有人说,有个叫飞廉的神管着它们,一切都是出于他的意旨!传说中那神总是提着一只口袋,里面装满了各种风,他根据一些我们无法猜透的原因把那些风在不同的时间吹向不同的地方,有时大到撼山拔树像个暴君;有时挟尘裹砂像个莽汉;还有时就很和缓、轻柔,像少女或者绿茶。我猜想,那位管风的神还有些时候会扎紧口袋什么也不做,我和们一道享用平静的日子吧?

其实我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神,总是会有风的。

我向记忆深处找寻,什么时候吹起了我生命里的第一缕风?却发现那是一个没有尽头的空茫,无论我走过了多少岁月,那风的记忆却总是从记忆的更远处吹来,甚至当我能够探问和阅读时,那风也会从更为遥远的历史和传说的更远处吹来,这有时会令我不解,因为尽管它那么古老可我却时常会从风里嗅闻或感受到许多清新。

窗外的风,在讲述一个悲情故事么?它听上去很悲伤。

或许正好相反,它是在展示着某种快乐?因为听上去它高亢而又率性,像奔来又似遁去,明灭中透着些许顽皮。

其实悲伤也好快乐也罢,不过是风景。

只不过此时是腊月,腊月里的风,让人有点冷。

我记得成都是个不怎么刮风的城市,往年的这个时候,街上会有许多人成捆的卖梅花枝,他们在街口摆起一个临时的小摊或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吊起两只筐子,那些梅花就插在那筐子里,挤挨着,鲜艳着,香着。卖花的人看上去像赶了很远的路,有些疲累,有些木讷,看那些花的眼神有些散散的。时常会有人喊住那些卖花的人,喊声和眼神里已先有了欢快和欣喜。一般不怎么讲价钱的,却也要挑挑捡捡的踌躇一番,然后买上一两枝或三五枝,而一旦成交,那些被选中的梅枝们却像陡的升了身价儿,被新主人擎着,捧着,小心翼翼的。

我也曾买了一小束的,五枝或是七枝?养在一个水瓶里。忙起来就不怎么理会它,但有时还是会盯着它们看上一会儿,在心情好的时候我感觉那些小小的花朵朵很像一个个含笑的眼神啊,品味中,它们似在用一种淡淡的花香和我聊。闻着那梅花特有的香味,心里飘忽忽的似想到了些什么。回忆起来,那种感觉很不错。我是一个不会养花的人,时常连换水也会忘记的,但那花却很顽强,不败,也似并不明显的萎,开了很久很久呢。

我想不通,是怎样的一种宿命令它在寒冷的腊月里开呢?

腊梅开时,春天就近了。

窗外的风时起时落,那风声也时有时无。天却是晴着的,冬天正午的太阳让窗外的一切都闪闪发光,却不容忽视地弥散着冷意。我无端地猜,如果有谁此时在风中流泪,那泪滴儿沿着面颊流淌时,一定会有一种游走的凉,丝丝缕缕的向心里渗透。它流过的地方,皮肤完好无损,却在记忆里划下不流血的伤口。

马上就感到了大大的无趣,谁又会呢?就算流泪也没必要向着这么冷风流呀!再说,此刻在外边这种风中行走的人,该是些很能耐受风寒的人吧,他们不会流泪的。

腊梅开时,冬天就快到尽头了,春天也就要来了,在冬天和春天交替的地方,有一个日子,叫“年”。

眼下就到了那个日子了,人们都在忙着准备过年。

在我看来,年是一个老故事。

那故事实在有些古老和陈旧,已经很难讲出新意,但事情就是如此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并不在乎是否能够免俗。

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希望有所不同的。

但每个人都喜欢听故事,然后在不知不觉间走进故事。

比如我自己,冬天里有寒流和刮风,本是很正常的啊,却禁不住的想了很多。你看,风不是正渐渐地弱了么?寒流也快过去了,年关近了冬天的日子也就不长了,该筹划一下明年的事了,我算计着,过了年用不了多久新茶就该上市了。

我喜欢新鲜的绿茶,因为在喝茶时无言的回味和品读来来往往的人和事,那滋味,绵软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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