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酥雨衬花香

作者: 落花人独立 2015年03月11日优美散文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荷塘水面波纹微漾,岸边老树新芽含羞绽放,微风拂过,犹如母亲的手轻轻抚摸孩童的脸,轻柔,绵软,温熙,和暖。

春姗姗而来。三点两点的雨,润湿的不仅仅是大地的胸膛,还有人们蜇伏了一个冬天的思绪。丝丝缕缕的风,吹开的不仅是水面的涟漪,还有迁客骚人的心绪萌动。惜春惜景,赏花踏草,拈一枝花,嗅几丝香;借几分景,留几张影,人面春情相映衬,浑不知是春意无边,还是妩媚天成。

因是,在第一场雨下过后,见面的第一句话往往便是:“周末到哪去踏青呢?”或是“哪里的花开了,去看看不?”自然是应和者众。在电烤桌前闷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对了这满眼春意,哪还能忍住急匆匆往外行走的脚步哟。

由是电话一时占线者多,而网络上一张张美丽的风景照便成了点击量最大的时尚。一时间,双峰的油菜花基地,新化的梨花、杏花和桃花基地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世外桃源。

周末,呼朋唤友的一群人,奔着花香而去,便是清晨有蒙蒙的小雨,也阻挡不了出行的脚步。车过涟源,雨却大了起来,打在雨刷器上,哗哗下泄若小溪。车外则雾气浓重,视线阻隔,此等天气,不禁令人心生沮丧。幸好有人善于从逆境中找出闪光点来,说道:“春日的天气,自是这样,便如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就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也是常有的事。”又有悲观的人便反驳:“‘东边日出西边雨’的现象似乎是夏天多。”乐观的人便无语的望了那反驳的人,倒是全车的人在这对话里看出希望来,盼望着到了双峰真的会有这样的现象,也让我们不虚此行。

到双峰,却是真的云开雨散,雾敛烟收。公路两边都是盛开的油菜花田,挤挤簇簇的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一众人等不禁自胸腔里齐齐迸出一声赞叹来。早有小孩是迫不及待的下车一路欢呼跑向花田。

沿着花田间道路前行,花香馥郁袭人。还幸得这一场雨,将田间地头的尘土湿润润的留驻,不致令众多游客的行路匆匆带起尘土飞扬。也是这一场雨,将花枝洗濯得分外娇嫩,含羞带怯。一眼望不到边的花田,金黄烂漫,恁也惹人心动。莫说孩子,便是我们这些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女,也忍不住的在花田路中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还有豪迈狂放的朋友,情不自禁的亮出浑厚的嗓子,引得游客频频回首。更有朋友拿着手机和相机,将这些老小孩们的傻相一一留存——其它的季节哪能有这样的时刻能令得这群在都市里摸爬打滚了半辈子的人状如孩童呢?

然而也正是这样不加修饰的天真情怀才真正的适合春情春景。春是最恣意的季节:阳光一天天的温暖,风纵情的吹遍高山大川,草渐渐的绿了田野,叶悄悄的染绿枝桠,花慢慢的香了山头,便连那鸟鸣,也在春日里更增几分清脆婉转。尤其是雨后的田野,空气清新得甜蜜醉人,熨贴得人的肺便如武侠小说里运功后的小周天,舒畅而安宁。花香,草绿,树青,田野辽阔,踏歌而行,御风而舞,岂不快哉!

遥想古人踏春,怕也是如我们这般,漫步逍遥,心旷神怡,宠辱偕忘。而古人比之我们,又多了把酒临风,酹酒而歌,诗乐相和的意趣。“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年年岁岁,几千年的风霜吹过,相同的依旧是春日里的绵绵思绪。

这样的快乐自是令人心潮澎湃。小孩们在田间小道上折花,穿来插去的彼此戏弄着,鲜花印衬着红通通的脸蛋更见鲜妍。更有活泼的孩子扎进花田,在花丛里露出一个头来,笑着,呼喊着,扭几下身子摆几个姿势,做几个剪刀手,大大方方的应对许多的手机和相机。那灿烂的笑容,那天真的神采,不由人不想起那一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金黄的油菜花如一匹黄色的锻子铺展在寥阔原野,轻风拂过,花梢齐齐随风倾倒,望去便如水面的波纹涟漪,荡漾在花田里。且行且语,间或抓拍几张,定格几帖风景。但见人面黄花相映,花娇俏人活泼,画面生动,景致亮丽,帖帖都是胜景,真可谓“胜景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想来这样的景致,便是崔御史重到,也不会再遗憾“人面不知何处去”了。

脆生生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那样简单活泼的快乐,令得一众徐步缓行的我们常常停下脚步和暄语,齐齐看向他们。而他们,却只是调皮的冲我们吐下舌头,扮个鬼脸,又跑开了,让我们无奈的笑骂一句:“这些孙猴儿!”

或许是被孩子们的活泼所吸引,又或许是被这春日的和风细雨,花香袭人迷醉,也或许是就算是都市的丛林水泥,也埋藏不了大家心底的那份童心,在看到那幅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上,一个跳跃而起的飞扬的青春身姿巨大宣传风景照时,所有的人都hing起来了。先是几个试着跳跃,欲与风景照媲美。在无数次的试跳后,一众人等做出了结论:风景照是ps出来的。

又有稍年轻些的夫妻受这春风花香的诱惑,浪漫的妻子硬是牵着丈夫的手,立在花丛里,双手在头上拱起做出心形的图案,衬托着心形里那两张盈盈笑脸,立时秒杀了许多的手机,只见一片闪光灯亮。这和谐幸福的场景并且马上便诱惑了另几对夫妻,纷纷踏足花田,晒晒幸福的心形手。便是一对五十出头的夫妻,也在众人的怂恿下,完成了这一应该是年青人才有的激情事件。

谈笑着,漫步着,欣赏着,欢乐着,放纵着,在春日的花田里,青春似乎回来,童心仿佛仍在,浪漫令人陶醉,浑不觉时间流逝。

春日寻芳,细雨湿流光,草软花香迷醉长。剪剪春风,团团花簇,醉人芳香,沉醉的不仅是孩童,更有我们这一群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都市倦客。洗去都市的喧嚣和尘埃,山林田园的自然景致,春意盎然的花田小径,馥郁袭人的山野花丛,令人沉醉,令人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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