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作者: 牧野僑夫 [文集]2017年04月14日原创散文

北海的傍晚,我们坐在礁石上,柔和的海风轻抚着饱经风雨蹉跎的面容。他习惯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我看着他说:“戒了。”

“什么时候戒的?”他疑惑的看着我。

“前年”

“烟这东西有时会跟酒一样,它好像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感情也好, 事业也罢,它知道,有他陪着日子过得还挺慢的 ,可是吸久了,没它还不行,就像没女人一样。”

他点着烟,深吸了一口,“你这几年过的咋样,我上个月在杂志上看到你写的文章了,不错,故事我很喜欢。里面的主人公很有意思”

“还行吧,咱家搬家了,这几年你没在家,家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哎,没办法”

“搬家了?搬哪里了,爸妈他们身体还好吗?”他看着我一脸迷茫的问道。

我找块石头坐了下来,“搬到信阳老家了,父母他老人家有人照顾 ,你安心的在这踏踏实实的干吧,不用担心。”

远望天际的落日缓缓落下 ,海浪声愈来愈大,月光洒在石头上,海岛上的矗立的灯塔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我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冷了起来,我站起来,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不用了,他拍了拍我的手,你自己穿着吧”

“哥,再过两年我也这地方过来陪你一起干”我拍他的肩膀,我满怀期望的看着大海说。

“别来了,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以前我害怕,我害怕哪天出海船被海浪吹翻,所有一切都沉入海底。现在我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扛过来。只要你照顾好家里的亲人,我心里就知足了”

“别这样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偶尔,来到这个世上所做的,所想的都是为了发展,而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和永生。哥,你做的没有错,无论发生什么,即使有一天会一无所有,至少你为这片海活着”。

哥若有思的点了点头,看着翻滚的海浪回想自己当初选择这分工作的决意。我们家以前在湖北,前两年发洪水,房子冲垮了,亲人朋友离的离,散的散,而哥恩爱多年的妻子在一次洪流中告别人世,到今天哥心里一直内疚当初自己撇下亲人一个人逃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和对亲人的内疚,他毅然选择在这里做海上救生员,这一干就是两年。对于一个没有报酬,拿着生命默默付出的人。我觉得他做的不亏。

前年我们搬到了信阳,我选择在报社工作,靠着不多的工资养家糊口,钱虽然不多,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子,女儿健健康康的,我心里尤为的踏实。我背着父母 ,拿出半个月的零花钱之身来看望离家两年未归的哥哥。

明天就要回去了,而这个夜晚却如此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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