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近,糍粑香

作者: 陈文明 2015年03月12日优美散文

在家乡,每逢年终岁末,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就是吃糍粑。鞭炮声声之中,伴随糍粑飘香,未及唇齿,早已被诱人的味道馋得直流口水,着实令人想念。

到了年关,父母便忙开了。为了过好一个安逸舒适的年,需要筹备诸多东西,糍粑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打糍粑的头天,母亲先把优选的糯米泡上,翌日便可泡得恰到好处。米粒已然变得白白胖胖,鼓鼓囊囊,像那圆满晶莹的珍珠,白皙圆润,甚是可人。

糯米当然不是泡好就打,在此之前还有一道重要程序——蒸米,即将其蒸到九分熟。蒸得太生太熟,出来的糍粑都不地道,味道不纯。这个任务一般落在母亲身上,她把泡好的糯米倒进筲箕沥干水分,而后将糯米倒入甑子蒸到九成熟。接着就是打糍粑,这属于力气活,轮到男人们出场了。

捶打的过程颇有讲究,也有意思。有两个选择,可以选择地面的石槽,或者选择石碓。但由于石碓深埋地下,不宜观赏,且操作繁琐,还有一定危险性,所以大多会选择前者。可以是一个人狂欢,也可以两人配合。

但见母亲把蒸好的糯米迅速倒入石槽,父亲抡起一根两头粗壮中间细小的木杵,往石槽中捶打起来。母亲站在一旁,紧张注视着石槽里饱受千锤百炼的米粒,在父亲休整间隙,她会用勺子把糯米翻动搅匀,或把粘在石槽边沿的摇摇欲坠的米块向内收缀,或舀起一块糯米团观其黏度。有时哥哥看得有趣,弄来一根木杵,二人你一锤我一棒,气氛变得热闹起来。当然,打糍粑是个技术活,讲究稳准快,缺一不可。若掌握不好,可能打在地上、石槽上,更有甚者配合不够默契,直接打在别人身上。约一袋烟工夫,糯米变得粘连而柔韧,经母亲验收合格,父亲和哥哥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糍粑出槽前,母亲先在一张簸箕里撒一层玉米粉或黄豆粉。这是异曲同工,效果一样,都是为了让糍粑收汗,防止它粘在簸箕上,但出来的样子却大相径庭——一白一黄。一切准备就绪,糍粑往上面一掀,我们就一窝蜂簇拥在簸箕旁。从整体上揪下一块,揉捏成团,轻轻按扁,一个热乎乎、胖嘟嘟、宛若小飞碟一般的糍粑宣告诞生。

糍粑吃法很多,可煎可炸可煮亦可烤,味道也因吃法而异。家里来客,糍粑也是款待客人的佳品,只是用的多是油炸。柔软的小糍粑在油里翻翻滚滚,出锅俨然变了模样,油光闪亮,金黄圆鼓。客人取上一块,蘸上猪油炒制的香料,急不可待咬上一口,咯吱一声,外皮干脆破裂,露出其中白嫩的米肉,好不诱人,直教唾液直流。我们倒也沾光,跟着吃上几块,那味道记忆犹新,外脆里嫩,咀嚼起来软而不烂,滑而不腻。加之蘸料的香味,一时之间,多种美妙滋味溢满口腔,萦绕舌尖。过了许久,齿颊留香,余味无穷。如果是自己吃,就不这么讲究了,放在火炉上烤软,甚至烤糊,蘸上白糖,或者什么都不蘸,也能大快朵颐吃上一顿。

时近年关,家乡的人们想必已正着手准备着各种年货,包括糍粑。于是,我便愈加怀念家乡,怀念家乡糍粑飘香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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