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再见

作者: 好诗如风 2017年07月11日抒情散文

临近毕业的那个夏天,多阴雨。

丝丝的雨,总是不停。浸湿了校园里的古老的墙和那条长廊。那有些斑驳的墙上,长满绿色的青苔。

这是一所南方的大学。肖毅就住在长廊旁边的男生宿舍,是外系的。徐静曼每次上晚自习回来,都依旧绕一个小弯从那里经过,希望能够碰见肖毅。这样,即不用让肖毅觉得她是故意来向他道歉的,不用丢面子,她觉得这样的时机正好。可是,自从他们吵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7月的雨,下得不大也不小,淋湿了徐静曼的肩上的背包和衣裙。脸上和眼镜也蒙上了一层雾,说不清是雨还是泪。是的,自己确实不应该在肖毅刚从老家回来风尘仆仆的时候,说出那样刻薄和绝情的气话。没办法,她平时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任性贯了。

不过,今天的雨确实跟那天他们吵架时的相似。也是不大不小,记得那天肖毅的头发淋湿了。他转身那一瞬,那张侧面而帅气的脸,让徐静曼感到了心痛。可是感觉挽回的无力,也拉不下面子开口留住肖毅。

有一次徐静曼的室友曾听见她说梦话喊出了肖毅的名字。其实徐静曼也不知是室友开她的玩笑还是真的。

今晚徐静曼从这个长廊经过的时候,故意往楼上望了几眼,还是慢慢的走过,也还是没有肖毅的身影。南方的细细雨丝,在长廊边的路灯光映照下,直直的,像断断续续的线,闪着亮光,最后落向地面。没有在空中停留。跟肖毅一样,几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心里有一种钻心的痛闪过。

不过,为了证明她离开肖毅后过的更快乐,她曾参加过一个短期街舞辅导班。她天生聪颖,不久就成了学校街舞社团的名人。她所在的那所大学是一个工科学校,男生多,女生少。她在别人看来,成为了一个活跃人物,男生们追求的目标。只是,那种心痛和失落,心中的那么一片空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时间就是这样飞逝而过,最后半年的大学生活即将过去,转眼7月。可是,那个身影还是没出现。

南方的阴雨,沉闷,烦躁。宿舍里,大家都在打点行李,准备发往全国各地。他们的签约单位,有的在大城市,有的在家乡,有的去支教。寝室里纸片满地,纸箱子有的已经用胶带封上了,塑料的尼龙绳绕成团,扔满地。寝室里乱作一团,也没人去收拾。换作以往,徐静曼这个喜欢干净的人,早就收拾干净了。此刻,徐静曼的心也乱了。在这里生活了4年,学校门口外的小店,超市,还有每天晚上看门阿姨喊熄灯的声音……这熟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都将告别,都将成为未来日子的回忆。也包括青春。还有,让她不愿意承认的有始无终的爱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一切都成为了句号。无奈的青春和懵懂,不安分和任性。对于未来,徐静曼并未多想,只联系了当初实习过的那家公司,有意接收她,但是待遇不高。她在想,顺其自然吧,未来会好的。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当时跟肖毅谈恋爱的时候的点点滴滴。最开心的就是每到周末下午的时候,肖毅到她们寝室的敲门声,那熟悉的那脚步声。她还喜欢肖毅给她买的糖,有漂亮的卡通包装纸。

这校园的每个角落,他们都曾经走过。之前这半年,她经常在校园里走着,想象着肖毅能够突然出现,就像他们当初一样。只是,定睛再看,什么都没有。没有肖毅,没有当初他们的雨中散步的气息。一切都是幻觉。

分别已来临。奔向天涯海角,各自纷飞。再也不抱怨学校的空调不冷,抱怨学校的网络不快,抱怨看门阿姨不讲人情,晚上不愿给开门。

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徐静曼穿上了当初跟肖毅谈恋爱时穿的那条紫色的连衣裙,希望能够让这条裙子,像魔法一样,把肖毅给吸回来。可是,依旧不见那个人影。

她彻底失望了。

同学们在站台上告别,挥手。有的干脆相拥着落泪。无论当初是否争吵过,今后都不会再有交集。所有愉快和不愉快,都一去不复返。

青春,就是这样,不知深浅,不管不顾的过去了。那些跟肖毅一起的日子,也成为黯然和永远的记忆。再也不会回来。

在火车启动的一刹那,徐静曼突然惊醒。其实,这一别,不知何时再回头。她终于对葱绿的7月,阴雨潮湿的南方的7月,说再见了。只是她不知道,在未来的7月,是否还依如南方的丝丝细雨,是否还有葱绿和青苔,是否还有那条长廊……

7月,连同那些曾经的年少轻狂和懵懂,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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