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石菲

作者: 龙泉居士天涯孤木 2017年07月11日现代散文

十月十一日中午,我喝了点酒,觉得自己如在云端,不能自已。回来后打了点开水,看了会儿书,其实也没有看进去,就情不自禁地躺倒在床上一直睡到天色黑了下来。睡梦中,我老是想着石菲,想着想着,不由得自己去寻找。先是到电大,后来到她家,穿过了无数条小巷,饱受了被许多恶狗嘶咬的痛苦。我从窗子往里窥视,看不见她。她究竟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思念她,碎了心思,可就是不敢到她家去。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她受父母之命读书去了。我在街巷中寻找,被一群恶狗咬住不放,吓醒了,原来是一场梦。惊醒时外面风声很紧,而室内一团漆黑。我独自躺在床上,犹如一具飘浮在海上的僵尸,任凭风吹雨打,也不知道去向。

一连有四天的假期,我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她,我一定要去,哪怕就是遭到冷遇,我也要去,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她一面,对,哪怕是一面也好。

十月十二日,我明明知道是家里割稻的日子,明明这几天是放假,但我硬是欺骗了父母,说是有事。其实,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出外玩玩而已。按道理应该在家里帮父母干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到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因此,吃过早饭,我便决定到石牌,想办法要见一下石菲。

我先到电大,很遗憾,里面没有人,有人问我找谁,我只好慌称找陈玲,果然,那人把我带到后院,我只好红着脸说我是来找她借英语资料,她果然借了几本给我,天知道我会不会看它。

一会儿,遇到征标,他很客气地把我拉到他们宿舍,那里面气味肮脏令人窒息,那些电大生住在里面,我不知道是如何生活下去的,真不知道!到吃饭时,程正德买了酒,我假借无力,没有喝,饭后到程正德房间去躺了会,并且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写了两个大字“超脱”。

我虽然躺在床上,然而心里还是想着石菲,我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去,因此找陈正德借了刮胡子刀,把胡须刮掉了,又洗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觉得精神好了些。

我骑车往正街走去,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到那里的,只觉得心跳的特别厉害,脚下也有些不稳便了。不一会,就到了正街,眼前就是那个胡同,一眼就能看到那里面,幽暗的门巷,青石板窄路。我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襟,进去了。迎门碰上了她父母,我不知所措。她父亲问我“找谁”,我便说找石菲;她母亲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们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有天知道。我坐在她家堂屋里一张凉床上,不一会儿,石菲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样子还没有变,只是头发长长了,扎了两根燕尾辫,许是天热的缘故;脸色白皙,比以前更觉姣好。我的心怦怦直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父亲客气地让我抽烟,我慌忙推辞,说自己不会抽烟;他又问我“贵姓”,我局促答道“免贵姓何。”他好象若有所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她妈妈,退到后面屋里去了,只剩下我与她在外屋坐着。我开始说话有些慌张,后来稍稍安定了下来,问她这半年多干了些什么,她说没有干什么;我又问她中文学得如何,诸如此类的话,并且把自己买的几本书拿出来请她“品味”,我后悔自己的书带少了,要不然一定会多找些话头,也一定会多坐一会儿,我觉得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就是此生最大的满足,世界上不会有做任何事情比这更幸福。同时,我精神也越来越紧张,害怕,我害怕自己说的话被她母亲偷听了去,其实她在不在听,我也不知道。

我特别害怕她的祖母和母亲。不过还好,她姐姐看起来较为和善,给人温暖的感觉。

我不知道时间是怎样过去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大概是因为双方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吧。同时,也是我精神过度紧张,再这样下去我非昏厥、窒息不可。总之,我决定走了。她站起来送我到门口。她的妈妈,我看得很清楚,在后面炒菜,很显然,我的到来,在她们看来,并不值得关注,这一点,我看在眼里。就这样,我出来了,这时,不知是哪位大姐邀她姐姐一同去玩,于是我同她姐姐一道走出胡同口,她对我微笑着挥了一下手,算是告别。我看着她姐姐远去的背影,分明象是看到了她。我的心再一次被她摘去。我六神无主,自言自语地走着,无心欣赏一路的夕阳。

第二天,即十月十三日,我足不出户。上午一直在看英国作家狄更斯的长篇小说《大卫考坡菲尔》,下午,一觉睡到吃晚饭时,洗罢脸,又到教室里去,坐在教室后面改作文,因此这一天没有虚度。

晚上,下自习以后,回到宿舍,独自挥笔疾书起来,把买来的八张宣纸写掉五张。远离白日的疲惫和喧嚣,万籁俱寂,心如浪涌。石菲的形象一直浮现在我的面前。然而,可叹她成天呆在家中,象个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想到她的祖母和母亲的严威,我直打哆嗦。

看来,我的希望,如门外的夜风,一吹,便融入无边的黑暗;

我无力走出这黑暗;

我无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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