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巷的旧时光重逢

作者: 卢雪儿2019年10月10日散文阅读

记忆深处的某些柔软总会在某个相似的场景被轻轻唤醒,就像现在,一个有着阳光的柔和的午后。关于老巷的唯独属于童年的印记,在岁月里打磨,总是忘不了,常常猝不及防地又从我的脑海里钻了出来。

童年时,我曾遇到过这样一条老巷。巷子深深,带着陈旧的古老的气息。巷子深处住着几户人家,大多是老人家。门前的青苔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老黄狗耷拉着脑袋蹲在门前,摇晃着尾巴。在有阳光的午后,老人家会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晒太阳,丝丝缕缕柔和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脸上深深的纹路里,像极了电影里的慢镜头,这一刻,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巷口还有一棵参天的大榕树,像是守护老巷的老者,风里雨里,一直在那里。树叶惦记久远的时光,在阳光里醉醺醺地坠落在地,无声无息。

童年的映像越来越模糊,沉淀在老巷的时光里。关于老巷的记忆却历久弥新,时时令我想起。

回忆一段旧时光,也是回忆旧时光里的人与景。记忆中的老巷,大多时候是被柔软的阳光包裹着的,懒洋洋的时光耷拉在门前的花草上。我记得巷口榕树下那个卖麦芽糖的大婶,也许是因为前来买糖的孩子们和她的两个孙子一般大,每次总会多给孩子们几块糖。大婶面容皎好,宛若一朵开在风里的山茶花。我记得那个挑着两个木桶的老爷爷,木桶里装着白花花的豆腐花,像极了他花白的大胡子。他总是在午后担着他的两个木桶,一摇一摆地走在老巷里,扯着嗓子喊,“卖豆腐花咯,卖豆腐花咯……”声音久久地荡漾在老巷里。每当这个时候,小孩子们总是欢喜的,手里端着瓷碗和攥着钱,在家门前踮起脚尖,焦急地等候着,等到老爷爷走到跟前,便买上一碗,撒上碎碎的白砂糖,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甜腻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烦闷的午后在这甜甜的味道里,似乎过得飞快。

后来,我吃过许多地方的麦芽糖和豆腐花,可再也找不到儿时那种欢愉的感觉了。

也有过梅雨潮湿的季节。老巷笼罩在一片雾濛濛里,绵软的土地带着潮湿的气息。下雨的时候,老巷总是空荡荡的,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这宁静。儿时的我,却是很喜欢在这样的下雨天出来玩耍的,脱掉鞋子,踩在松软的土地上,肆意地玩水。雨滴从天上而来,最后落到地上,在脚边开出一朵朵美艳的花来。

初中时,曾读过戴望舒的《雨巷》,读过那句“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般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于是在下雨天时,我光着脚从老巷的这头走向那头,总是充满着无限渴盼,希望逢着一个丁香般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可惜并没有。有时逢着的是一场倾盆大雨,有时逢着的是晴空万里以及雨后天边的彩虹。

后来,在外求学。许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回过老巷,老巷的记忆变得模糊,可巷子里的狗吠声仿佛还在耳边久久荡漾。关于老巷的薄如蝉翼的柔软时光化成儿时吃过的甜甜的麦芽糖和豆腐花,足以甜蜜我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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