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舌尖上的浓浓乡味

作者: 醋建伟2019年11月10日散文阅读

暮春夏初时节,大地万物峥嵘,一眨眼功夫,大自然由黄变绿,峰峦叠嶂的大山披上翠袍,茫茫无际的田垄展现新颜,天空一碧如洗,空气弥漫花香,鸟儿枝头欢唱,青草碧绿耀眼,到处一派生机盎然。

久违的一场春雨洒向关中平原,滋润浸软着茫茫关中大地,关中乡村掩埋在一片翠绿花海之中,荒山野坡长满各种野菜,蒲公英、荠荠菜、灰灰菜、马齿苋、白好好、洋槐花……个个似乎攒足劲儿萌出嫩芽来,给暮春时节增添了一抹浓浓绿意。人们拥簇行走在田间地头,欣赏着沟沟壑壑的自然美景,吸收着清香扑鼻的新鲜空气,采摘着名目繁多的野菜,聆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令人心旷神怡。

雨后初霁,草长莺飞。大地固有的精灵悄然露出笑脸,草尖儿上覆盖着朵朵褐色地软花儿,纷纷散布在荒山野外、沟壑阴坡之上,那是雨后大地上绽放的花朵,那是大自然赋予人们的一道绿色野味。尽管她不以娇媚容颜示人,却于梦境中经典乐曲般低回流连,绵绵逸散出缕缕纯真鲜香味儿,那些贪恋地软美味的岁月恍然如昨,此刻情不自禁地勾起童年回忆,思绪就被湮没在那份本真里。

地软是一种菌和藻的混合生物,生活在土中、水中或草地上等阴暗潮湿的环境,是难得的山珍野味。地软,是关中平原的人们对地软的一种俗称,又名地木耳、地见皮、地踏菜、地皮菜、地皮木耳,在东北称木耳、土木耳。可以炒食、凉拌、馏、烩、作汤等,富含多种维生素,维生素C是紫菜含量的将近二十倍。现代医学研究,地踏菇味甘性寒,清热凉血,清热明目,收敛益气,辅助降压的效果。国外的餐厅,地软菜上盘被称为“天使的眼泪”或“情人的眼泪”,这个美丽而令人爱怜的名字,再一次让我想起小时候捡地皮菜的快乐生活。

每每雨季过后,放眼环顾左右,荒山野地、河滩阴坡的地皮上、草丛里铺着层层褐中泛绿的植物。贴着地皮生长,大小如铜钱,呈不规则状,这儿一簇,那儿一朵,黑里透绿。每朵地软儿犹如褐色的耳朵趴在草丛里,仔细聆听大地深处最美妙的律动,经雨水浸润逐渐展身涨大,宛如用水浸泡发涨的木耳,水灵灵,嫩生生,肥润脆滑,软软的闪着亮亮的光泽,怪不得人们称其地耳或木耳,再形象贴切不过了。

小时候,老家的半山腰土地潮湿松软,常年无太阳照射,正是地软生长生活的最佳地方,雨水滋润唤醒了地软的生命,漫山遍野都是,老远就能看见。雨过天晴,地上刚好能覆住脚,村里的妇女们就挎上拌笼,成群结队去拾地软,我们这些小屁孩儿也欢叫着跑向前,争争抢抢拾地软,看谁拣得快,看谁拾得多。地软拾回来后,母亲先把柴草树叶拣出去,再用凉水一遍遍淘洗,直至淘洗干净,或放在竹筛子里,或放在簸箕里,摆放在阳光处晾晒,待水分稍微风干,就把地软覆在麦面里烙地软盒子,那时候只知道地软盒子吃着香,却不知道它是怎样生成的。

儿时,村里到阴坡放羊的人们很多,小伙伴们就大胆猜测,说地软是羊粪蛋变成的,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大家一想都不敢吃地软了。回家问村里的老婆婆,慈祥的老婆婆乐呵呵地说:地长万物,人吃五谷杂粮,地软是干草叶子变得啊。虽没有亲眼看到草叶是怎样变成地软的,听后仍不确信其来历,但确认它不是羊粪变的,否则地软盒子不但不臭,还那么香。

据西部网报道:一场春雨过后,发现西安市民在城南紫薇田园都市小区中心花园捡拾地软,成为春日雨后一道有趣的风景。的确,地软本不是什么稀奇产物,但它生于斯乡,长于斯土,取之方便,食之味永,从小相伴,心似相通。现在的上班族,何不趁节假日去挖野菜、拾地软,去捡拾童年记忆中的美好瞬间。

斗转星移,时光荏苒。不知是啥原因造成的,纯野生、纯绿色的地软明显少了,人们已少有机会去拣地软了,吃到的地软大多是人工繁殖的,偶尔在农家乐的餐桌上才能碰得到。如今,当年捡拾地软的情景,却影像般地常在脑海浮现,那略带泥土清香的味道,仍然留在我的舌苔上、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岁月如歌,往事经年。睹景思怀,追忆乡味。尘世里的人们,无论你身在何方,只要你回望曾经养育我成长的故乡净土,追寻那年那月先贤和拓荒者们的足迹,任凭时空变换,任凭岁月流逝,细细品味乡情,自然而然就会感觉久已失去的事物,不免追忆那份眷恋的乡土情结,这和那些久离家乡、远居海外的同袍眷念乡土、眷恋祖国,岂不是一脉相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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