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小欢喜

作者: 赵自力2019年11月13日散文随笔

我一直喜欢秋天,尤其是乡村的。

乡村的秋天,是忙碌的收获。“七月杨桃八月楂,九月栗子笑哈哈”,板栗树叶开始变黄掉落时,就差一阵大风了。一夜大风刮过之后,成熟的板栗从树上掉落,纷纷滚成一地秋色。水稻的黄与高粱的红,交相辉映着,它们是秋天最好看的风景。收获后的田野一片沉静,黄橙橙的南瓜和上了粉的冬瓜相间着,被农人们一担一担挑回家。

乡村的秋天,是舌尖上的美味。刚摘下的花生,带着新鲜的气息,或煮或烤,均美味无比;晒过的稻谷,打成新米,煮上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不用菜就能吃上几大口;红苕和紫苕,煮熟后切成片晒成苕干,想吃时抓起一把嚼着,越嚼越有味道。

乡村的秋天,是听觉上的盛宴。秋虫是大自然最高明的乐手,它们好像经过乐师精心训练一般,高低宏细,疾徐作歇,“啯啯啯”的是蝈蝈兴奋地表白,“吱吱吱”的是蚱蜢羞涩的回应,“嗡嗡嗡”的是纺织娘的催促,叫懒婆娘赶紧织布做寒衣。每一只虫子都是唱歌的精灵,众妙毕集,各抒灵趣,绘成人间绝响。有时像小夜曲,有时又像大合唱,绵长悠远,温暖清亮。正如白居易在《秋虫》一诗中写道:“切切暗窗下,喓喓深草里。秋天思妇心,雨夜愁人耳。”

乡村的秋天,是忙着各种晒的时节。晒谷场上,满是一堆堆金黄色的稻谷。通风向阳的屋檐下,层层叠叠地挂满了玉米棒子,它们总是占据农家小院最醒目的位置。火红的辣椒总是那么淘气,一定要挤在大门的两旁,像早早贴上的春联,看上去就是那么喜庆。晒场里必有花生的一席之地,它们相互拥挤着依偎着,享受着温暖阳光的抚摸。上了粉的冬瓜,变黄了的南瓜是从来不凑热闹的,农人们把它们抱进储藏室,就像抱着孩子一样。参晒的当然少不了豆子兄弟,黄豆、绿豆还有地豇豆,往往是一种豆子占据一小块“根据地”,就像是豆子在开会似的。棕色的栗子满地滚,粒粒饱满瓷实,油得发亮,晒过就甜。最吸引人眼球的要算柿子了,它们出场总是那么惹人眼,红着脸羞涩地排列着,散发着浓浓的水果香气,轻轻一捏就软了的柿子,引得小孩们直吞口水。

每年的秋天,我都要回到乡下转转,小住几日,一点点感受着美好。乡村的秋天,就这样被我小小地喜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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