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在乡下

作者: 祝宝玉2019年12月30日抒情散文

进城已有五个年头了,但每每邂逅杨柳新絮,莺鹊初鸣,我还是会怀念起游戏乡下的经年时光。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这句话是散文家柯灵在《故园春》里说的。可能,每个游子都会这般认为,不单单我们这些舞文弄墨的,勿论乡间多么贫瘠单调,我们回忆美好的往事时,故乡的春色总是第一个蹦出,在脑海里不断翻腾。我是喜爱故乡的春天的,特别是在这大美的三月里,草木青葱,鸟语花香,处处洋溢着动人的绿,总给人惊奇,且是不断的。

说起乡下,有时是会引起人一点淡淡的乡愁的。汪曾祺先生曾于1984年的5月写过这么一首诗:“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这首诗很有李商隐的味道,一样的绵情,一样的泛着黯淡的光泽,萦绕着乡愁的韵调。说实话,睹物思人,我经常在见到一丛丛泛绿的麦浪时,念及我的祖母。祖母离我远去已经有八个年头,她是一个性情开朗心宽体胖的普通的农村妇人,在我父母忙碌的时候,她就把我系在她的身边,下地干活时带着我,闲缝鞋袜时看着我,给我很多的爱。我最遗恨的是未能见到祖母最后一面,那时我在天津读书,接到她病危的电话,赶到家时,祖母已经久久地眠睡了。那也是一个明媚春鲜的时节,麦苗儿旺旺地长着,它们忠诚地陪伴我慈祥的祖母永远地安眠,一茬又一茬,任岁月变迁,而不改其初。

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以至于我总是这样认为:春在乡下,乡下的春才是真的春,不论心境如何轮换,它是始终如一的。

“一朵小花,它竟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古清生用诗意般的笔触点燃我内心的热火,一朵生于乡下土坝上的小花,也能开出美丽的春天,给我无限量的震撼,让我久思难平。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是一朵小花呢,移土而生,从乡下迁徙到城里,土壤变得干燥板结,但我仍要努力地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养分,极顽强地生长出来。我还要在春天里使尽浑身解数绽开出一朵小花来,用微小的颜色和微小的喜悦招魂远逝的记忆。我是一朵小花,我深知我真正的根在乡下。

在乡下,春风轻抚我的心灵,刹那间,我的整个世界都是芬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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