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赋

作者: 刘邦晋2020年01月20日原创散文

生在黄土高原,对于绿色,便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挚爱。每当春风一吹,苍黄苍黄的大地上,便绽出一星一点的绿来。那是一种极普通极普通的野草,被老百姓冠之以“蒿”、“草”之类,正经的学名多半没有,即便有,因了它的对于人类实用心理的可怜价值,也大半被遗忘了。

记得小时候读唐诗,每每读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时候,便想起了山坡坡上那斑斑点点的绿来。那绝不是像南国那种浓得解不开的绿,而是一种在长久压抑之后心情豁然开朗的可贵的绿。每念及此,一种自豪、一种欣慰便油然而生。那是缠天裹地的黄风撕扯不烂的种子所展示的辉煌的生命奇迹,那是鸟儿雀儿尖吻利啄下残存的种子焕发出的浩然大气。随心地、无意地,梁上、沟里,一棵一棵,一片一片,傲然面对辽阔的天空,无私无惧,无怨无悔。其实,大约也正是在这样荒凉的土地上,这一星一点的绿才显得分外可贵。倘若在碧水轻舟的江南,抑或松霾蔽日的北国,有谁会留意这一星一点的清绿呢?

世人之喜爱花鸟,大抵是因了它的别致和乖巧。而这种种别致与乖巧,因添加了过多的人为,那无法言说的生的困惑,无时无刻不在头脑中萦回缠绕,挥之不去,淋漓尽致写尽了人类远离自然的无奈。而这种病态都不属于野草。野草无心,故不矫揉做作;野草低矮,故不自鸣清高。无拘无束,洒洒脱脱,四季轮回,生生不息。这就是野草的性格,也是它不脱自然造化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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