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的阳光

作者: 徐斌2020年02月15日优美散文

连日晴好,阳光馥郁,又像温暖的手,照拂自然万物。菜园里,蔬菜心情大好。青菜们敞开胸怀,像花儿倾情绽放;每片叶子都舒展开来,像懒猫竖起耳朵,倾听阳光的歌谣。

芫荽叶面更亮,香气更浓。它们是和大蒜套种的,而阿拉伯婆婆纳(杂草名)又与它们挤在一起,两者长得像双胞胎似的,只是一个叶面光洁,一个叶面粗糙;一是清香扑鼻,一个没有气味。在菜畦之上,还有荠菜,来凑热闹,大蒜被挤得慌,只得一个劲地往上长。

蔬菜应该也怕寒冷,像人一样。记得我读小学时,冬天里,手脚冻得疼,经常生冻疮。那时的小学教室,就三间土墙草屋,老师一说下课,小伙伴们就跑到屋外,贴着向阳的墙壁站着,让温暖的阳光覆盖自己。有时玩“挤油渣子”游戏,即你挤我我挤你,挤出一身汗来。

人参菜的茎已倒伏,如乱枝横铺。这畦地前两年种过荠菜,碧绿的嫩叶把地盖得严严实实,细碎的白花犹如夏夜的星星。可是现在见不到一棵荠菜了。是不是人参菜与荠菜犯克呢?正像行走于世的众人,若不投缘,即便脸熟也是陌生,心理上有层隔膜,却很难说谁对谁错。

荠菜发芽迟缓,像阎连科散文《北京,最后的纪念》中说到的荆芥,也叫线荠、香荆荠。这种菜我没见过。据说我国南北各地均可种植,就是发芽迟缓。喜欢温暖,喜欢湿润,可是幼苗却能对抗零度左右的低温。

许是今冬气温较低的缘故,或是由于雨水偏少,或是由于肥力不够,红萝卜白萝卜都结得小,白萝卜与乒乓球差似,放水里洗时还漂着,也像乒乓球,切开一看,糠心了。糠心萝卜,无论红烧还是熬汤,入口都像嚼着棉絮,口感不好。想起前两年,白萝卜长得像小排球,刨丝凉拌,格登崩脆,汁液充沛。真是年年岁岁花儿相似,岁岁年年萝卜不同。中个缘由,也难说清。如同遇到的某个人,经历的某些事,即便不解,亦难究竟。

街上已有草莓卖了,那都是借助了塑料大工业棚的力量。如《北京,最后的纪念》所言:“季节的条文,被这个疯狂的世界撕得零碎破烂;人们无可遏止的意志,改写着季节到来的法定条律。”我的园里也有草莓,是去年农历三月三栽的,结过几个樱桃似的果子。其根尚在,虽经雨雪的打击,还有几茎毛毛的叶片,估计渡过寒冬,到了春和日暖之时,会有草莓吃了吧。

蒿子也有卖的。我的园里也有蒿子,它是耐冬作物,根茎是不怕冻的。不过很老,不能食用,颜色也不鲜艳。我们买的蒿子,也是借助了大棚的神力,还有植物生长剂。催促它长大,分蘖,又嫩又有颜值,可并非好菜蔬。——有些孩子就像蒿子,从小受到急功近利的教育的毒害,落个看相,而无作为。

还有蚕豆、豌豆、莴笋、芹菜、生菜、菠菜等等,在阳光下,容光焕发。我在《没有阳光不行》中写过不见阳光的植物难以长大;现在想来,不见阳光的人心理也不健康。狄更斯小说《大卫科波菲尔》中,有个希普,心理阴暗,为金钱蒙蔽了良心,最终受到法律的制裁。

前几天看到一则微信,说是:“这个年头只要收炒作的就叫网红,上过综艺节目的就叫艺人,参加个歌唱比赛就叫歌手!那我今天当了回群众演员,是不是也可以自称为明星?”跟蔬菜相比,这些人缺少的是一颗淡泊的心啊。

我的老师曾在微信里写道:“人有了高度,看到的都是美景;若是没有高度,看到的全是问题。”我觉得这种说法可能有些绝对。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人若有了蔬菜的高度,他的生活必定充实,他的内心必定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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