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四月

作者: 关山狼刘杰 2015年04月19日散文随笔

初读宋代诗人翁卷的“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不求甚解,心中疑惑得很:难道宋代的时候,田野里也是白满川的地膜不成?及至反复诵读,看了注释才知道人家笔下的白满川是因为稻田里的水倒映蓝天所造成的白满川,和现在的地膜根本扯不上边。

但是,西北的乡村四月,确实也就是翁卷笔下所描述的景象,这景象和江南的乡村四月差别不是很大。翁老先生用了短短二十八个字,就涂抹出了四月乡村有声有色的生动美好,不由你不五体投地。

乡村四月,清丽俊秀如十七八岁的小村姑,人见人爱。杨树的叶子是明艳的鹅黄绿,亮丽生辉,你会疑心那每一片叶子上都跳跃着一个精灵。早生的桃杏树叶子颜色已经深沉了,绿得深不可测,就像那些城府很深的高人。只是那种绿到深处的颜色和嫩稚的鹅黄绿相比,我更加喜欢后者,是那么的简单清纯。麦子已经拔节,个个身怀六甲,绿叶包裹不住饱胀的穗头,挣裂开了一丝两道的缝儿,那穗头就是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好奇而淘气地窥视着外面的世界。洋芋还没有露面,但是看见那一个个凸出地面的小土包,就晓得这个淘气鬼在地里面早就呆厌烦了。最惹人怜爱的是那些刚刚钻出地膜的玉米苗,两片嫩嫩的鹅黄的叶芽在初夏的和风里轻轻摇曳,炫耀着被分娩出大地的喜悦。

指头肚大小的毛桃和青杏深深地隐藏在浓密的叶子里,忐忑地提放着那些馋嘴的娃娃。榆树放飞了榆钱之后,一身轻松,和身旁的柳树不时地交头接耳,是传递心中的暗恋还是约定下世的携手,谁知道它们的秘密呢!槐树是个第一次怀孕的少妇,显得有点羞羞答答,把还不显眼的花蕾隐秘在葳蕤的叶子里。

随便走上一座山包,放开视线,一副绿白相间的水彩画就覆盖在大地之上,绿的是麦子,白的是地膜玉米,这两种色彩,引导了乡村初夏的主流,和谐融洽,生机流淌。看着眼前这由绿白两种简单明净的颜色构成的画面,以及点缀其间的红砖瓦房,即就是最冷血的人也会心生暖意,荡漾激动。

树上的喜鹊忙着营造自己的爱巢;爱闹的麻雀还是那么多嘴,一直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点也不觉着累;田野里没过脚面的草丛里,公野鸡求爱的叫声此起彼伏,高亢而悠长,充满了雄性的味道;最快活的还是那些野兔们,箭一般草丛里射出来,不等你回过神来,就已经无影无踪了,留给你一声声惊叹。乡村四月,到处是新鲜的明艳,到处生机勃勃。

搅动这幅画面的还有田野里躬耕的农人。辛劳的农人们在辛苦中制造着快乐,用虔诚的敬畏俯仰土地,侍奉土地,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着稼禾,用稳健的步子驱赶着四季轮回。在别人度日如年的空虚无聊中,在吃遍了山珍海味就剩没有吃过板凳的脑满肠肥的唏嘘声中,季节就不知不觉的被农人赶到了盛夏,到那时,田野就换上了浅黄色的长裙,继而又是金黄色的大氅了——因为窄短紧身的绿装已经不适应将要分娩的她了。

乡村四月,色彩浓淡适宜,清新明丽,真是一幅生动迷人的水彩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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