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作者: 陶晓杏2020年04月05日情感散文

喧嚣的城市,在夜的怀抱里睡着了。淡淡的月光,透过旧纱窗泻在我的床前。在每个不眠之夜,总有窗外月光的陪伴,好像多年前某个人的守候。

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因为想起了我的外婆而无法入眠。或许是内心的一种怀念,更是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惭愧在深深折磨着我,总会梦到我躺在她的身旁撒娇,梦到半夜她进来轻轻地关灯……每次醒来后大声叫外婆,然后打开灯一看身旁,掀被子,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空荡荡房间只有我声嘶力竭的哭泣。

如今结了婚,半夜时分,我每次从梦中惊醒都很害怕,边叫着外婆边抽噎着,丈夫总是埋怨说我这么大了,还这么缺乏安全感。其实不然,他不会明白我与外婆之间相依为命的情感,更无法理解一个大人的陪伴,对一个人的童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我也不便跟他多解释。

这些年我不怎么跟别人提起我的外婆,因为我总怕我会控制不住。在我的内心里,外婆还在的,她的气息时刻回荡在我的身边,她的慈祥的笑容像烙印一样刻在我骨子的灵魂深处。

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感情,也不是相依为命一词所能概括的。那时候家里小姨舅舅们为了生计都外出远方打工了,一年只有春节才回来。而有段时间,我每次放学回家都先摸摸灶台,如果是热的,就确定外婆今天的身体还可以,如果灶台是冷的,就证明她又卧病在床了。而我能做的便是,听着她的呻吟声,默默地在身旁掉眼泪。

外婆身体好的时候,我觉得天空都是很湛蓝的,她会拿着拐杖陪我到田野上去放牛、割草,还十分耐心地不怕辛苦教我做各种农活。她对我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记得有一次我从车上摔下来,她日夜不睡的守着我,帮我擦拭伤口,因为过度劳累把床前的水杯打碎了,玻璃伤到了手滴血了,那鲜红的血拧成了一团火红,还燃烧在我记忆的深处。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在我跌跌撞撞的岁月里,总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她,教会了我礼节、人情世故大大小小的道理,总有这样一种熟悉的声音滋润我的心田;是她,无论刮风下雨,路途远近,早晚都有这样一个弯曲的背影在村口、在树下等着我;是她,望眼欲穿地盼望出外求学的我能早日给回来,那枯瘦的眼睛送走了一个个春夏秋冬,又迎来了一个个春夏秋冬……可最后,她却悄然离去。

此刻,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种情感才能表达我对外婆的思念。思念太重,我无法承载。思念太多,我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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