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烤红薯熏乡梦

作者: 祝宝玉2020年04月07日散文随笔

加班结束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出单位大门时,一阵寒风钻进衣领,我忙不迭地攥紧领口,急匆匆地往家走。从单位到家,距离不远,隔着两条小街巷。路灯散着微微的黄光,路上行人稀少,为了赶快回家,我不觉加快了脚步。至巷口,听到烤红薯的吆喝声,虽然在网上看到有人说烤红薯用的铁皮罐含有毒物质,但那香甜的气味还是勾起了我的馋虫。花了五块钱,称了三个烤好的红薯。

好香啊,我要吃烤红薯。正在做作业的闺女在我进门的一瞬间,就从板凳上蹦跳起来,跑过来迎接我。其实呢,是在迎接烤红薯,她飞快地从我手中接过纸袋,捡了一个大的,还说,爸,你胃不好,你吃小的,这个中间个头的给妈。没待我回应,就一手拿着一个红薯跑向正在看电视的她妈妈那去了。我换了鞋袜,也坐到她们身旁,一家人一边吃烤红薯,一边叙话,还一边看着电视。

闺女说,爸,这红薯真好吃,别忘了下次再买哦。旁边的爱人插嘴道,想得美,吃一个就行了,烤红薯是有毒的,你没看网上都说了嘛,含铅。闺女白了她一眼,说,你不给人家买就算了,还糊弄我爸,爸,你别信妈的。我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一下子没了主意,听谁的都不是,不听谁的也不行,只好笑说,下次再讲吧。然后走向厨房,端起爱人给我保温的一碗面条吃了起来。

饭后,嘴里全没有面条味,还是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的味道,这么美味的食物会有毒吗?我竟发呆地疑惑起来,思绪飘飞到无忧的童年时代。

入冬,挨黑,家家就闭户了,不是有什么大事,没人愿意出门。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暖意洋洋。父亲在房中间支了一架火炉,一条铁皮烟囱直通室外。火炉里烧着又红又旺的煤球,上面坐着一只烧水的铁壶。做完作业,我和兄姐们就把各自早早准备好的红薯拿出来,拎下铁壶,开始烤红薯。红薯围了一圈,我们也围了一圈,每个人看护着自己的那个红薯,不停地来回翻烤。不多久,屋内就充溢着浓浓的红薯香,直惹人流哈喇子。那时我最小,也不懂,光捡大个头的红薯来烤,结果看兄姐们都开始吃了,而我的红薯还是硬梆梆的,就急了,不待红薯烤熟就吃,生僵僵的,急得直哭。还是大姐疼我,把她的掰一半给我,然后帮着我把我的那个大红薯烤熟,而我却不知感恩,一人独享,全不顾大姐的照顾,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也太可笑可恨了。

夜梦中,我又回当年,和兄姐们围着火炉烤红薯,吃红薯,每个人都是花猫脸一张,还指着彼此大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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