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清明塞外行

作者: 杨鹏杰2020年04月07日散文随笔

记忆中的春日,总是随着一簇簇寒意渐消的杏苞待放如约而来,让你一边感受着北方独有的风张扬、天咋暖,一边再一次徜徉着街角咖啡店的碎石小路,将一段天擎暮合的城市夜曲习惯地融进远处的青山剪影里那朵朵镶着金边的缥缈云裳。

与往日不同,是夜的耳边少了欧美乡村音乐的萦绕,一首高亢而深情的不知何名的男声倏忽间奔涌而至,恰恰是一句“只为更好遇见,才赠予距离和时间”的歌词,就让彳亍的步履因一袭隐隐的触动而为之驻留。注定了这个思念的季节在“那一天、值得等待,那一眼、满载星海”的难分难解中,慢慢醉成了一幅有你有我、有故人的清明婉歌,引领着难将息、行且惜的人儿,从不论是副刊的款款墨香还是订阅号的袅袅音画里,把赏析三巡过后的涓涓文字,化作疏离一生亦独钟于春之情殇的青城绝唱。

记得上学时读过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懵懂的感觉那就是一份重重叠叠的意象中流露出的对春天的渴望。然而随着一树一树的花开,一季一季的兑变,又在“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的情思掩映中感受到一种青涩且愉悦的震颤。许多年了,竟然分不清那年少时萌发的春意,究竟是新月诗派毫无雕饰的清新纤丽,还是朦胧诗潮带来的缺憾之美。唯有在塞外的风尘涤荡中心生缅怀之际,亦经过世态炎凉、历过生死相望,方能多少感知在离离草原尽头的最美四月天,不就是那浩瀚大漠深处可以鸟瞰苍穹的人间至爱么。

如今很是庆幸能在每一季清明的夕霞微熏、暮色渐起时,去到游离城市街衢与立交的轨迹之外的野地踏足于潺溪山涧。寻得一处杏花树影,沏上一壶陈年砖茶,对邀那些看似消失了的光阴,将丰州大地的亘古芬芳执手于黑白影像的低回轻吟,或独酌于尘世内外的镜花缘续,或孤饮于冷暖人间的梦转千回,待茗得浓茶百味,只等故人穿越而来。一同登临大青山之巅、览一木即林,一同漫步小黑河之畔、觅一花成海。回味旧城的冬之凛冽里,有一膛炉火曾是通宵夜话的暖意重逢,细数家乡的春之草木间,有一株翠柳曾是见证比翼的青春承诺。

那么,还有什么能够阻隔一水忘川的生息相通,又何惧塞北劲风吹散一席春花秋月复一脉夏雨冬雪的联袂风情,当再次念起那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早已情愿做回时光的守望者,幻化扎达盖河的微澜如琴瑟,弹拨着依栏远眺牛桥外一轮儿时车马的韵辙,在满城垂暮的灯火阑珊里继续寻找岁月的流萤。经年之后再回首,才领悟曲终人未散的缘由,抒不完心歌伊然;再回首过往如隙,才懂得最好的思念也有容颜,道不尽千秋眷恋。如此,就让默默延伸的初衷梦想化为信守爱之誓言的序曲,把清明时节的千千阙歌咏颂成行走远方的生命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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