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马车

作者: 傅柏林2020年05月01日精美散文

前几天,看了一篇小说《白马》,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童年时代坐在马车上行走在乡村土路上的情景,马儿欢快的嘶鸣也回响在耳畔,那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像山间的清泉声清脆悦耳,轻轻叩响了我心中的琴弦。岁月悠悠,马车轻轻地载着我童年的记忆,缓缓行驶在那些久远的岁月里,我的思绪也随它沉浸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

如今,很少能看见马车在街道公路上行驶。然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乡村,马车却是主要的交通运输工具,亦是庄稼人不可或缺的好帮手。

通常是一匹马拉一辆车,一辆车配一个车把式,车把式手拿一根长鞭,经常甩得啪啪作响,所以也叫“响鞭”。“响鞭”就是号令,让马知道车把式的意图,啥时该慢悠悠走,啥时该快跑,遇到沟沟坎坎,一声鞭响,马儿一较劲就出来了。

车把式既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不是人人能干的,必须由赶车经验丰富的男人承担,马鞭在握,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因为在当时的生活中,农村每个家庭都离不开马车:开春,往地里送农家肥;夏日,马车要出外跑副业,拉砂石,为生产队挣“外快”;入秋,丰收地里的南瓜、冬瓜、玉米;特别是冬季农家拉煤,车把式的作用更不可小觑,遇到心情高兴,把煤摆放匀一些,就可以比别人多装一些煤。这对车把式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对一个家庭,却是很大的利益。因此,每到这时,车把式是最牛的,吃不完的请,喝不完的酒,绝不亚于现在的小车司机。

车把式不但要技术好,还要善于与马交流勾通,除了鞭子,还有特殊语言:要马前进或加速,就喊“驾!”要马停步,长喊一声“吁──”要马后退,就喊“哨”。右转弯,喊“喔”。左转弯,短促喊几声“吁,吁。”就跟眼下的交通规则一样,每个车把式都懂得,只不过吆喝声不一样而已。

每个车把式都懂得感情投资,每到傍晚,牵着劳累了一天的马到河边,为马泼水、泡水,洗刷毛发。洗好澡后,马儿痛快地打几个喷嚏,抖动一下鬃毛,然后舒坦地喝着车把式打来的清水。给马喂料时,车把式还要观察一下马槽子里的草料,听一会儿马吃草的声音,轻轻抚摸着马鼻子,捋捋马鬃毛,拍拍马背,和它说话,就像和自己的朋友交谈。

俗话说,马不食夜草不肥,每天半夜还要到槽前添料。早晨出车前,车把式还要细心观察马的状况,马掌磨裂磨断了,使不上力,把车赶到火焰熊熊的铁匠炉,抚慰马背,取下旧钉旧掌,修好蹄子,挂上新掌。好马通人性,吃饱喝足后,马儿毛皮个个毛光铮亮,带着金黄色铜铃,拉车干活时,咣咣作响,跑得欢实。

少年时代的我,在上学路上,看到有马车过来,总是想办法从后面爬上去坐一会儿。遇到人缘好,豪爽热心肠的车把式,问了去向,手一挥,小跑几步跟紧,轻轻一跃,攀上后车厢可以美美坐上一阵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威风凛凛的马车,已远离人们的视线,偶尔在旅游风景区还能见到供游客观光游览的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只能成为人们的记忆,但它承载的却是那个年代沉重的民生民计。如今,小轿车、汽车、农用车纷纷进入平民百姓家。人们以车代步,缩小了世界的空间距离,日行千里的神话传说不需要千里马也已经变为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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