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同

作者: 顾农2020年06月21日原创散文

不同的年龄段,过年的方式不同。

小时候最愿意过年,家里的饭菜比平时要好得多,有得吃,有得玩,还可以获得好几毛甚至一元多的压岁钱,能买不少本心仪已久的小人书。

后来到北京读书,寒假大抵就留在学校里看看书。那时有钱买票回家的不多。图书馆比平时人少一点,用不着处心积虑地事先占座位。过年的几天,食堂的伙食略有改善,同宿舍的几个人凑钱买点啤酒喝一通。气氛相当热烈,只是有年纪大一点的学长往往无端感伤,同学们就笑话其“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后来,过年基本上是为老人过,为孩子过,他们喜欢热闹。自己虽疲劳,同时也很高兴。他们高兴了,自己当然也高兴。

再往后,过年就比较单调了。没有长辈了,自己就是老人。孩子有时回来,也有时不回来。孙子辈年龄还小,不要叫他们挤火车受洋罪,可以在其他的时间回来。钟点工过年休息,家务事要自己做。最近几年过年,主要干两件事:一上网,二洗碗。上网随便看看,特别是看看有什么来信;洗碗是同老伴儿有明确分工的分内之事,理应埋头干完,无从偷工减料。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相结合,这样的年可以过得。有一回一位学生来看我,听我介绍过年的生活安排,跟我开玩笑说:“老师,您能上网能洗碗,到美国去留学打工,都没有什么问题!”

来拜年的多为过去的学生,听他们介绍自己的进展,非常高兴——平常不大有机会直接听到这么多好消息,这样的年很可以过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过年的模式也不同,只有高兴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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