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之道

作者: 星期天[文集]2020年08月13日散文随笔

第一次钓鱼可能只有八九岁。

看到街坊邻居的大哥下河钓了很多鱼,用一根麻线串起,很是崇拜。

找老父亲要钱,用两分钱买一丈(合十尺,合三米三)鱼线,我们当地土话当时把鱼线叫蚕筋,用一分钱买一枚鱼钩,用挤完牙膏的牙膏皮绕在鱼线上做成鱼坠,到水沟旁翻土捉几条蚯蚓做鱼饵,用楠竹的丫条捆成的叉头扫把抽出其中一根做鱼竿,就下河钓鱼了。

那时的河水保留着原生态的模样,清澈见底,河中成群的鱼儿清晰可见。儿童钓鱼,也不懂得看浮漂之类的专业技术,直接看鱼饵,因为河水确实是太清澈了,鱼线又短,看到鱼儿咬饵了,猛地将鱼竿往身后甩,当然,钓鱼的收获可想而知。因为用力过猛,有一次竞将一条鱼的嘴唇拉掉了,只将鱼嘴唇钓了上来,还到处吹嘘,钓到一条很大很大的鱼,因为鱼太大,所以只钓到一个鱼嘴巴。那些钓鱼的老师傅说,不是鱼太大,是鱼太小,大鱼的嘴巴是拉不掉的。反正,喜欢玩捉鱼,玩钓鱼,尤其是看见鱼儿将要、正要咬饵时的那种心情,激动啊,紧张啊,真是无法言表,总之,好玩,时常乐此不疲。

夏天河里涨洪水的时候,特别好钓黄腊丁,其中的机理至今不明白。那一年暑假,也是涨洪水的时候,小伙伴们相约下河钓鱼。像以往一样,将鱼饵投入河中,用几块鹅卵石将鱼竿支在河边,眼睛死死盯住鱼竿末梢的鱼眼。不一会儿,鱼竿的末梢剧烈抖动起来。双手抓住鱼竿猛地往身后甩,一条三、四两重的黄腊丁被活生生地从水中拽入空中,重重地摔在河岸上。也不怕黄腊丁的腮刺扎了手,一把抓住黄腊丁的肚子举过头顶,挥舞着向小伙伴们高喊:黄腊丁!黄腊丁!

这是我人生钓到的第一条鱼。

家乡的那条河,叫洛浦河,古时又称珙水,只有三十多公里长,是蜀南山区中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我和我们川农机79同班的好哥们儿朱均同学都是喝着这条河水长大的。

稍大一点的时候,上初中了,男孩子那种好奇、冒险、顽皮的天性就开始显现出来。用两枚大头针捆绑在筷子的一头,当做鱼叉到河里去叉鱼。拆下旧电话机里的手摇发电机到河里去电鱼。甚至还吭哧吭哧担一担石灰下河去迷鱼。石灰是找开石灰厂的小伙伴家长要的。年龄小,担不了多重,二三十斤的担子,五六个小伙伴,轮换担,每人每次三十步,不许偷奸耍滑,抽签决定谁先担,由下一轮担担子的小伙伴负责数步子。要想少吃点担担子的苦头,就要担起担子跑快点,要跑快点,步子就要稍大点。跑得越慢,担的时间就越长,就越觉得担子重。总之,凡是知道的捉鱼方法,都尝试过,有些方法甚至还有生命危险,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只不过那个年龄、那个年代,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似乎没有“怕”的概念。方法用了不少,效果却不佳,往往是出发时欲满载而归的万丈豪情,归来时都装进了空空如也的鱼笆篓,偶尔捉得几只小虾小蟹,犹如捕获了国宝大熊猫一般,逢人便大吹大擂,生怕全城的小伙伴有一人不知道。

再大一点的时候,发现河里捉鱼的方法中,筲箕鱼是比较好玩的。就是将不穿了的白背心,蒙住筲箕,在背心上再剪一个口,放入少许猪血作诱饵,里面放几块石头让筲箕沉入水深到膝的滩头,鱼儿争食的时候会钻入筲箕内,然后悄悄地将筲箕突然端出水面,鱼儿就在筲箕内了。在岸边等待的时候,把书包里的《红楼梦》摸出来,看半个回合,然后,每看半回起一次鱼。

青涩的少年时光,就是这样在玩耍、嘻戏与阅读中渡过了。

长大了,上大学了,参加工作了,成家了,有儿子宋雪炭了,面对各种生活压力,再也没有了河中捉鱼的心境,因为心随浮躁的社会也浮躁起来,心静不下来了。年少时,小河边的我们,心中只有河中的鱼。而现在的我们,身在水边,心在朝堂。人在河边坐,心在职场飞。这是在钓鱼吗?不是。这是换个地方作职场、商场、官场的机谋算计。

渔之道,必须要心静,心要静就必须摒弃内心的浮躁,只为鱼而来,只为鱼而思。静不下来,你就坐不住钓台,握不住鱼竿。心静,往往外化于寒江独钓的沉稳性格,这种性格还细化为不恋被窝,勤于跋涉,经得起风雨,扛得住日晒,耐得住等待,受得了失败。

美国作家詹姆斯 • E • 艾伦说过,心灵的平静是智慧美丽的珍宝,心灵的安宁是一种成熟的经历,它是生命盛开的鲜花,它是灵魂成熟的果实,它是人生修养的最后一课。

面对当下复杂的社会生活,确实需要我们借鉴渔之道调整自己心态。

静下心来吧,钓钓鱼,好好参悟渔之道。

作者星期天的文集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