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

作者: 花谷闲农 2015年05月21日散文随笔

四月末,与朋友的乡居喝茶。说是自己种的茶,新炒。进得农家院落,一张石桌,几把老竹椅,一个塑料暖瓶和若干丢好茶叶的玻璃杯。我们随意坐下,泡茶,闲谈。

蔚蓝的天,棉白的云,新绿的山峦。阳光洒进小院,安静而美好。空气里弥漫着热烈的花香,我没有办法不被墙角的栾树所吸引。白色的花朵成簇的长在厚重的绿叶间。风过,有花落下,层层叠叠的落在铺着石子的小径上。捡起一朵鲜花的放在手中,短小的花柄上,五瓣雪白的花瓣围着黄色的花蕊,有些反卷,并不娇柔。细细闻玩,沁人心脾,香气不减。

对于栾花的香味,我是熟悉的。小时,老屋水门曾有一棵。在栾花落时,就长出青涩的栾。有些栾长到半大就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成了我们玩耍的皮球。那时秋天的日子有些漫长,父亲迟迟不提摘栾的事情。日子过得有些心猿意马,因为我已经跟答应同桌要带给她吃了。其实栾并不好吃,酸中带苦,母亲会将大部分都送给左邻右舍。物质匮乏的年代,人是容易满足和雀跃的。栾花的香气和在回忆里,芬芳温暖。如果回忆真有香气,就该是栾花香了。

去年一个风暖的月夜,在巷子里散步。闻得一阵似曾相识的花香,心中了然。寻香而去,老宅旁,一株看不出年纪的老栾树静静的立在月光下,清气伴着如水的月光弥漫在四周。默立树下,轻浅的呼吸,生怕浊了这份静谧。今年春上,却再也寻不得香了。老宅还在,栾树却只剩下一个坑,如撕裂的伤口。与我同样失望的应该还有逐香而来的粉蝶罢。

如今肯在院子里种栾树的人越发少了。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想要有个合乎心意的院子是不容易的。人们将自己关进火柴盒一样的高楼里,有一个可以栽花种草的阳台已经是奢侈,哪有余力再种上一棵花树。公园绿植也极少有种栾树的,都是一些桂花和玉兰。栾花的香气渐渐的远去了。

站在高大的栾树下,暖风吹来,花朵扑簌簌的落在头发上,衣衫上。 贪心的呼吸,把花香吸进灵魂里。是否这样就能做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如果可以,还想把花香和暖阳装进密封的罐子里,给那些在喧闹尘世里静不下心的人们。或者让经久不息的风,把花香吹入梦里。忆起一些温暖,如栾树花开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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