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红,秋叶黄

作者: 罗瑞花2020年11月09日优美散文

谷物成熟,果实成熟,叶片也成熟了。

村口的那棵大枫树是满树满树的红,从家门口望过去,仿佛一片火烧云升起来了,山坡的槭树、栎树、椿树红艳艳的随意点染,小学校操场边的那棵银杏树哟,金黄的小扇子,飘扬而落,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孩子们追着捡来做书签,还有路边的槐树、梧桐跟它呼应,还有满山橙黄的松针,给山林铺上了一层锦缎。

小时候最喜欢秋天,放学后不要扯猪草,红薯藤晾满了屋梁;也不要摘茶叶,茶树在春夏已奉献完了它的嫩叶,在这个十月小阳春里正忙着开花结茶籽。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去收割完的稻田拾拾稻穗,看看鹅鸭,逮逮青蛙和泥鳅,还有就是去山上扒松针。

我们那不叫松针,叫松毛胡子,相对于阔叶林,叫松针更科学,但“松毛胡子”的叫法更形象。如果晚上一夜大风又没下雨,第二天就是扒松毛胡子的好时候。女人担着箢箕,孩子们背着背篮,各自手里拿着一个木制或竹制或在木棒上捆绑铁丝弯成的筢子,兴冲冲往山里赶去。孩子性急,在路边已开始往背篮里扒松毛胡子。女人不搭不理,不急不躁,往林子深处钻,那里才人迹罕至,那里的松毛胡子叠成了厚厚的一床棉被。

孩子们稀稀松松地扒满背篮,就开始采毛栗来剥,把毛刺刺的毛栗放在鞋底下碾压,然后用石头砸开果皮,两个三个睡得很整齐的扁栗子溜了出来,有时也只有一个独子,那肯定是圆鼓鼓的。脏兮兮的小手剥了栗子的嫩皮就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沾着白色的浆液。也有顾虑心强孝心好的孩子,吃了几个后,剥的栗子全放进衣袋里装着,回去给兄弟姐妹和爹娘。小女孩更喜欢去采蘑菇,把采来的蘑菇用乌箕草的茎串着,提在手里满山欢。当女人从林子深处担着一担垒得圆滚滚的松毛胡子出来时,孩子们欢呼着回家了。女人的箢箕全掩在松毛胡子里,走在路上,她仿佛扛着扁担在两个圆球中移动。

几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爬不上坡,进不了山,就去路边扒枫叶、梧桐树叶和板栗树叶来烧火煮饭。

读书时,参加学校生物课外活动小组,跟随老师爬遍了学校附近的山头,认识了几百种草药,感觉大自然真是神奇,伸手就是药,一草一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其中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制作植物标本。先把植物尽可能完整地挖回来,处理干净,平整地夹草纸中,待它干爽定型后,再根据自己的造型设计,用胶粘贴在素描纸上。最惹我们喜欢的还是制作枫叶和银杏叶标本,从形状到颜色,不要任何装饰,随摆随美。

谷物、果实要求颗粒归仓,唯有对秋叶看得淡然,它们飘落树底也好,悬挂树上也罢,没有谁去侵扰它,因为终究会赠还给大地。秋叶更大程度上是属于美学的,它是秋天的精灵。

碧云天,黄叶地。风起风落间,秋叶飞舞如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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