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味道

作者: 马西良2020年11月30日散文随笔

上周礼拜六下午,骑自行车沿龙泉路南行,初冬的天气感到有点清冷。上去车就是几里路,到南环路东行,在荆泉路最南端拐弯处,树林中有一家炒鸡店,名曰拐弯炒鸡店。心想这名字起得不错看看去,沿小路没走几步,看到炒鸡店,门口的对联吸引了我:香飘鲁南三十里,味美滕州第一家。哈哈,这对联很牛气吧。

停车小憩,一股浓浓的香味飘入鼻腔,味蕾被严重感染了。心想,这副对联写的还有点道理,不然哪有如此菜香。也许骑车到了该吃饭的时辰了,近几年还真没有感觉如此菜香的味道。心想有空一定吆喝几位朋友品尝品尝,是不是属实,品尝一下这乡村菜的味道。

骑车前行,树木凋谢,花草枯萎,已近初冬,北方已经落雪。在车上思忖,真没有想到在这郊区小路,找回了多年没有的菜香的味道。骑在车上边走边想。小的时候,我家兄弟多,吃饭就是个大问题,虽然没有断过顿,每顿饭都能吃上。那也是干粮不够汤来凑。有时父亲偶尔从外面买一斤半斤的生羊肉,晚上用大锅烧上一锅水,切一颗大白菜,我们都主动到锅屋帮母亲烧锅。

大锅咕嘟咕嘟一冒泡,飘香的羊肉汤味就熏得心胸荡漾了。母亲在锅沿上放好几个大白碗,将那飘在锅上面的乳白色的洋油每人先盛上一碗。汤还在滚热,我们就等不及了。先把羊油喝上两口,那个味道真过瘾,口舌流油,满嘴飘香。然后把地瓜煎饼往碗里一泡,连汤加饭很快吃完,每顿光汤也得喝上三四碗。唉能盼上一顿羊肉汤就像过年一样高兴。那味道异香扑鼻真袭人,入口齿馨长留津呀。

年龄大了,上学了,也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父亲在生产队当会计,我们兄弟几个都上学,平时吃饭简单,瓜干、玉米糊粥加上煎饼,老咸菜顿顿有,喝顿面汤都很难。每到深秋天,村里都是下午晚上分地瓜。我们村靠河近,领来地瓜,先要在河水里洗干净,然后再沙滩上切地瓜晾晒。这个时候一般都到深秋,天气冷了,我们放学后先到河滩帮助切地瓜晒瓜干,每天都到晚上九点十点才能晒完。

天气冷,肚子凉,再加之天天吃地瓜煎饼,肚子一受凉,衣服单薄,看谁屁放地响。这时母亲总是想办法能点白面,烧一顿萝卜面疙瘩汤,驱驱寒气。电灯下,一碗漂着油花的白面疙瘩汤,那种香味实在好喝,一碗下去浑身冒汗,至今回味面疙瘩汤还馋涎欲滴,满嘴流香。

现在生活好了,下饭店吃大席已不成问题。但是最爱吃的还是三、五位知己相邀,点几个农家菜,一瓶小酒,品一品精细烹调的菜肴,享受独有的滋味。每到这时就会想起《吕氏春秋·本味》中的一句话:鼎中之变,精妙微纤,口弗能言,志不能喻。

时光如梭,年龄不断增长,吃嘛有嘛,鸡鱼肉蛋,时令瓜果,海鲜美味,可吃什么都没有香味。孩子们更是吃饭挑剔,天天都为做饭犯难,饭菜不香了,还是嘴腐化了。反正吃什么都找不到味道。

骑着车子琢磨着一路的味道,不知不觉到家了。这一“味道”想了二十里路,晚上吃什么还没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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