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那一川风月

作者: 一泓[文集]2021年05月14日原创散文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与月亮相遇,和风儿为伴,是一首亘古不变的诗,漫漫历史长河中,有三位墨客文人,以诗词勾画出最美的倩影,在我心中久久徘徊,难以忘记……

宋词里的清韵,伴着你如缠绵的翡翠,晶莹剔透,荡涤心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仁宗皇帝,心中不乐,“朕的经国之伟业,竟成了浮名?且去填词,何要浮名?”或许你是年少轻狂,或许你真的不屑于功名,竟然和皇帝开起了玩笑,“好的,奉旨填词刘三变”。从此,皇榜之上少了一位进士,市井途中多了一位词人,凡有井水处,皆能歌刘七词,你是通俗词曲的大家,勾栏瓦舍的歌女们,把你当成了心中最美的偶像,你也活的甚是潇洒。“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杭州在你的笔下,俨然是一幅明艳的山水画卷。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褪去了年少时的狂傲,生活终究是平淡的,或许你在感慨,满腹经纶,只落得奉旨填词吗?其实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只记得,那一个夜晚,那一叶扁舟,你飘然而去,留下了“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你是月,欲上青天揽明月;你是风,乘风破浪会有时。你是蜀中才俊,也就有了“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也就有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你的风与月,是“独立凛秋笑王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没有看到你治国安邦的才略,但诗仙的美誉,却让人赞叹不已。杜甫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酩酊大醉,是你诗歌不懈的源泉,也是你内心独白的真实体现,你愿做诗仙吗?当然不是,可惜造化弄人,玄宗皇帝恰恰看中你的诗篇,“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赞美贵妃的诗句,无出其右,流传了千年,你骨子里不是一个诗人吗?至少皇帝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就有了高力士脱靴,贵妃研磨,这样大不敬的罪过,也如清风般,杳无踪迹了。长安三年,是你的希望,也是你人生的转折点,正是在这里,你真正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别人,“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你是孤独的,但你又不乏知己。“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还有三分,啸成剑气,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是豪放词的开山鼻祖,婉约词也写的如此悱恻动人。我想你是融合了李白和刘禹锡,才情却又比他们更高一筹。你是如此重情,“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结发妻子的离世,让你魂牵梦萦,短松岗犹在,苏子已非少年郎,“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可端的不识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你还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子啊!所以,我羡慕你,羡慕你被贬黄州,竟然月下与张怀民同游,“何夜无月,何夜无竹柏,但少闲人如无两人者耳”,那月色竟成为了你的陪衬。或许几天后,你又来到了赤壁,写下了千古名篇《前赤壁赋》,“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留下了“客亦知夫水与月乎”的哲理论断。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其实历代文人又何尝无关风与月呢?柳永的风月,是沉沦市井的无奈;李白的风月,是怀才不遇的狂放;苏轼的风月,是人生跌宕起伏的旷达。

逝者长已矣,来者犹可追,我不知道还有多少风与月的诉说,但深深明白,那一川风月,古人已与我共享,让我终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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