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清香

作者: 王早先2021年05月16日散文随笔

红薯,各地叫法不同,在我的家乡太和,叫“苕”。它属旋花科,是一种较耐旱的农作物,对地的要求不高,只要插种下去,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红薯在太和人物资缺乏的时候是功不可没的。你想,在那农作物产量低下、饿肚子的年代,一袋红薯,让人看到的是生的希望。

然而,我小时候却是很痛恨红薯的,记得那一年,家里打了一箩筐小麦,老妈高兴得抱着箩筐舍不得放手,而家里的红薯却堆了半屋子。我们家有两眼灶,里面一口特大锅,那锅里成年累月地煮着红薯,那是给猪吃的。虽是给猪吃的,但它却是洗得干干净净正宗的好红薯。当人饿了,也可以从中扒拉着拿出来吃。那时候,红薯叶当菜,红薯当饭,吃得我咬牙切齿,痛恨无比,参加工作后,还有人拿“红薯叶咽红薯”打趣过我。

虽然不待见红薯,但我很喜欢红薯干、红薯片。每年霜降以后,红薯的水分也挥发差不多了,更甜了,这时候,村里的妇女们就会大量地洗红薯、切红薯、刨红薯,切丁的切丁,切条的切条,刨片的刨片,忙得不亦乐乎。第二天五更起来,烧开水煮红薯片。这煮红薯片很要技术,太烂煮成一锅汤拿不起来;太生或夹生的,到时候炒出来吃时会崩了牙齿。我们当地有句话:“生苕甜熟苕粉,夹生苕没得整”,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这句话也隐喻人的通透。这项工作是需要几家人合作才能完成的,因为煮好的红薯片,要快速地起锅,端到村口田里摆放在稻草上,不然就烂了。于是,霜降以后,每年村口就会出现一道风景,平整的稻田上铺满了稻草,而稻草上整齐地摆放着红薯片、红薯条,村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甜甜的红薯清香。

红薯还可以制成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苕粉”,白色的苕粉营养价值很高,它可以烧开水煮成红薯糊吃,加点糖煮好后和藕粉一样晶莹剔透,既漂亮又好吃,还可以加肉沫做成苕粉肉丸,味道格外鲜美。还可以做成粉丝,就是吃麻辣烫里加的那个粉丝,是不是很美味?

现在,市面上红薯做的吃食多种多样,原先那喂猪的红薯也卖几元钱一斤了,而它也逐渐登上了大雅之堂,在精美的包装下,也显出了几分富贵的派头,在灯光的映衬下,我眨巴着眼怎么也看不出它是红薯。

如今的太和,在太和人勤劳的双手建设下,成为美丽富饶宜居的地方,有连绵起伏的沼山,有清可照人、稻香鱼肥的梁子湖,依山傍水,真正是:一碧的湖水,一柔的轻橹,一抹的山黛……

哦,那红薯呢,那红薯依然生长在太和人的土地上,只是没有原来的多罢了。然而那成堆成堆的、堆满半房子、冒着清香的红薯,却总萦绕在我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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