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遐思

作者: 李俊瑶2021年05月25日散文随笔

暮春时节,随省杂文名家采风团到禹州,感觉进入了古镇古村的“窝儿里”。禹州我去过多次,但熟悉的只是它作为钧都、药都、夏都的符号,“这里有很多古村”倒是第一次听说。

车从禹州喧闹市区进入西部山区,我们走访了几处静谧的古村,如张家庄、李金寨、天垌村等。静,是它们共同的状态;慢,是它们共同的节奏。“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诗情与遐思,在我心中悄然滋生。

张家庄村路边一幢石头建筑吸引了我。正房和东西厢房构成完整院落,红石砌就,敦实规整,只是室无长物。一个念头冒出:我退休后租住这里怎样?附近要不要开个菜园,再养几只鸡?身为音乐发烧友的我,如果搬来顶级音响,和当地电压兼容吗?还有,它的WIFI信号咋样?

行走在张家庄村里,我们发现,有多处空置的房屋。屋主人听闻是去外面闯世界了。城镇化进程中,有想法的青壮年不是随家乡小河漂泊向东,就是沿绵延山路一路向南。古村空巢越来越多,留守老人、留守儿童成为普遍现象。有点特色的古村落,正在这种人去楼空的销蚀中渐渐衰败。

著名作家冯骥才曾说:“中国每天都有近百个古村在消失。”如果古村有良好的基础设施,有方便的挣钱门路,有独特的文化基因、产业基因,我想很多人并不愿意背井离乡。那么如何让人们“望得见山、看得见水、留得住乡愁”?

古村落保护,应该就是重拾乡愁的有效载体。有学者感叹,保护古村落比保护故宫还难!因为古村落保护不仅涉及建筑、文化、观念等方方面面,还涉及智力投入、财力支撑,更因为是“活态”保护,必须让古老景观与现代产业共生,民俗传承与时代精神共鸣,这样,新的发展才不会割断旧的根脉。

张家庄村就是重视古村保护的典型。

张家庄村村口的老槐树,诉说着这里的古老。这里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有红叶谷、白龙潭等秀丽风光,但因交通闭塞,一度成为贫困村。

近年来,扶贫攻坚的助力中,张家庄村靠山吃山,采取“合作社+贫困户”模式,发展核桃、中药材种植和牛羊、蜜蜂等特色饲养业。修建白龙潭水库,打深水井,建提灌站,引水上山。水来了,灵气也来了。柏油路修好后,旅游业火了起来。鲜槐花、山泉水,被旅游者抢购。老宅院等民间建筑,秋天的红叶等自然景观,更让此地游人如织。2018年,张家庄村入选河南省乡村旅游特色村。古村的经济发展与根脉保护达到了微妙平衡。

时下还流行着一种搬迁模式,比如山西一些老宅院、古建筑,正采用外地商家购买的方式,精细拆除,整体“搬迁”到外地甚至外省,原样复建,重获生机。鄢陵县花木产业园,也有类似搬来的老宅院,已成旅游热点。

这种模式提供了一条思路:对于中西部的古村而言,如果自然环境已经恶化,如果古村已失去产业依托和人气支撑,整体搬迁,精细搬迁,原物搬迁,原样重建,不失为古村“复活”的有效模式。

禹州李金寨村,就是因为煤矿下陷,整体搬迁的一个村庄,“树挪死,人挪活”,李金寨因搬得福。

搬迁后的李金寨新村,由一排排别墅组成,供水、供电、街道绿化、污水处理、垃圾分类系统等,都达到了城镇化的高水平。

美中不足的是,该村搬迁时没有进行原村“复古”,现代化味儿较浓,原村那种“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的乡情乡景淡了些。

大胆设想一下,今后那些生机流失、不得不搬的古村古镇,若采取精细拆除、原样复原的搬迁模式,古村,将不会因人气下降而衰落,反因易地“复活”而重生。那鸡鸣犬吠、青山绿水的乡景乡愁,那炊烟如岚、粉墙黛瓦的古村画卷,一定会在时代发展中重新焕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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