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花

作者: 徐斌2021年06月02日生活散文

园子里,南瓜藤满地跑,像蟒蛇嗖嗖游动,那些卷须如蛇信子,咝咝地响;金黄的花朵像燃烧的火炬,高高举起,像老式留声机的喇叭,婉转悠扬。

或许是由于种子问题,或是由于下了太多底肥,或是由于园墙遮挡无风,或是由于今夏高温无雨,南瓜藤子虽把园子西边四分之一的地域占领了,却没有瓜,——结了瓜纽就落,结了瓜纽就落,但是藤尖和花长势旺盛。

有解释说:南瓜花,杏黄色,雌雄同株,单生。雄花花冠裂片大,先端长而尖;雌花花萼裂片叶状;柱头三枚,膨大,两裂。花柄长约30厘米。花托绿色,五角钟形。

但我辨不清雌雄。又有解释:亦蔬亦药。可以清利湿热、消肿散瘀、抗癌防癌,对于治疗黄疸、痢疾、咳嗽、痈疽及结膜炎、乳腺炎等诸多炎症有辅助作用,且能有效地提高智商。

这可能是夸大其辞。但我知道南瓜花可食,煎、炒、炸、蒸、籴汤皆可,可以清炒、炒鸡蛋、炒青椒、凉拌、裹面粉炸、做南瓜花饼、汆汤等等,不一而足。

今年估计收不到南瓜了。掐些瓜蔓尖子炒炒,摘些花朵吃吃,也算特色菜肴。前者,先要放开水里焯,再配红辣椒炒;后者,就是把南瓜花放在稀面粉里醮醮,放入油锅煎炸,等到金黄,直接装盘。所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朋友小聚,啧啧称赞,谓之减肥、降糖、养生、节俭,属于开发新品。

其实这两种吃法并非原创,而是跟母亲学的。她四十多年前炸过。

如果游走网络,问问度娘,南瓜花就不单单是花,还是故事、生活、社会、时代。

比如谷怀写过青春小说《南瓜花》,以赵永锁与小兰、吕爱武、杨春梅三个女性之间情感纠葛为主线,展现里下河水乡的旖旎风光、风土人情。

再如以色列作家马蒂·弗里德曼写过《南瓜花》,主要讲述一群年轻人的故事。他们守卫着一处篮球场大小的名为“南瓜山”的阵地,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的朋友老魏,几年前写过散文《南瓜》,把南瓜的生长习性、南瓜似的人物,以及南瓜的种种吃法写得活色生香,把其农村生活经验、对乡间的热爱之情以及受到的深刻影响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他特别写到清秀的嫩南瓜和磨盘似的老南瓜,笔力轻盈而又包含深情,好像它们是他的太太和故旧。但他没写南瓜花,留点空隙给我涂鸦。

吃南瓜花时,我胡思乱想:是不是花朵都可以食用呢?

就我的观察,每种蔬菜都会开花,就是毛豆,也有碎红的花。而多数花儿,又大又艳,比如黄瓜的花、茼蒿的花、葫芦的花、芫荽的花,是不是皆用食用呢?园中树木也都开花,如桂花树、含笑树。

但我只知道南瓜花、韭菜花、桂花、菊花脑花可以食用或作茶饮,刺槐花可以炒鸡蛋、新疆雪菊可降“三高”。我是凭的经验,此外不敢尝试。乐天知命,安稳守拙,并无创新的魄力。

老魏还写过短文《一朵花的重量》,他说:“一朵花的重量,其实正是一颗心的重量。”

而在我潜意识里,母亲炸的南瓜花,是贫穷日子里的花朵,美丽了孩子们的生活;是黑色生活里的灯盏,点亮孩子们的天空。也是心的重量,而且很重,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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