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占公共厕所

作者: 东山峰人[文集]2021年08月06日原创散文

《童年趣事》之四

蹲占公共厕所

常言道;人有三急,三急中是指尿急,便急,屁急。其实,这三急只是民间的一个俗语,现在多用来指排泄、虽然听起来不是很文雅,但也把人们的正常生理现象形容的形象贴切。人,有三急了,就会要寻求一个处理的地方,于是,这个地方便是厕所。

厕所,泛指由人类建造专供人类(或其他特指生物,如家畜)进行生理排泄和放置(处理)排泄物的地方。人类使用的厕所大多有男厕女厕之分,不过随着科技的发展,男女共用的厕所,也问世了。厕所的名称有很多,有的地方叫窖,有的叫茅房,文雅一点的叫洗手间、盥洗室。

厕所也有外文名字,有叫Toilet,有叫Men'room的。上厕所也有很多种叫法,古代叫更衣,后来叫解手,现代叫方便,叫如厕,叫出恭,上洗手间。通俗的叫大便小便,文雅的叫洗手。西方人把上厕所说成是"摘花",日本男人在野外方便叫‘打猎’。

上厕所一般分为蹲便和坐便两种形式,蹲厕以亚洲人居多,所以叫亚洲蹲,坐便现在也成为中国人家庭的标配了。

厕所,有公厕和私厕之分。早先,中国城市的街道、乡镇、一般宿舍和企业等都是以公共厕所为主,鲜有私厕。公厕大多是没有水冲,捂鼻难闻,臭气熏天,而单位、机关和干部宿舍居住的厕所,则是另外一番气象,不管内外有多么不堪,但厕所里的管理及卫生打扫还是有保障的。

我儿时的宿舍旁边,陈家巷,复兴街,解放二村,黄泥坑,粪码头、南元宫等公共厕所却另是有一番景象;早晨,有端着痰盂、拎着自家马桶穿街过巷的,还有那些提起裤子三急的人,一个目标,就是

匆匆忙忙赶往公共厕所。

一进门你得首先屏息鼻孔,久久的不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去适应这种粪便发酵、小便尿骚混合的特殊气味,側身,却又是满眼黄白之物,一群黄豆般大小的绿豆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随气温升高‘嗡声’更浓,最后的落脚点都汇集在一大堆黄色的污物之上,这便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公共厕所的景象。

还有一番风景,在南方的小城市里,因为不准随地便溺,每天早晨便瞧见粪车穿街过巷倒马桶,甚至还出现过大粪收集车,以摇铃为号,家家户户听到粪车铃声,拎着自家马桶出来,倒马桶于大粪车内,

虽有着桐油的木盖捂住车口,降低了粪尿的气味,然,粪尿在车内勃混,低调奢华却有内涵,没有最臭只有更臭。

叙说这些现象也许很乏味,但现象最有说服力。它充分剥录了那个时代的特点,显然碾压了90、20后们的想象力。

古代中国人非常注重如厕问题,证据是古代中国人供奉“厕神”。宋代科学家沈括《梦溪笔谈》卷二一说:“旧俗,正月望夜迎厕神,谓之紫姑。亦不必正月,常时皆可召。”

由此可见,厕所是城市,机关单位,领导和平头百姓离不开的生活话题了?没有了厕所,连鲁迅大师都耍“无赖”。在《两地书原信》编号“七十三”的信里,鲁迅老师这样对许广平老师说:“这里颇多小蛇,常见打死着,腮部大抵不膨大,大概是没有什么毒的。但到天暗,我已不到草地上走,连晚上小解也不下楼去了,就用瓷的唾壶装着,看没有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虽然近于无赖,然而他们的设备如此不完全,我也只得如此。”

鲁迅先生所耍的“无赖”,正是我们也曾经历过的原样?童年的玩耍,背过人后,便会转身捣出小鸡鸡朝墙壁边,树根、沟渠里一番潇洒。

回到了童年,在故居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子,每一座瓦房或公共側所的前边,都有一根矗立的怀念。我会踏着那些熟悉的小路,去寻访那些似曾相识的儿时的故事,去寻觅那些快乐而悠长的多姿多彩童年时光。那宿舍,那小伙伴们,那水沟,那厕所里的奇闻趣事。

‘陈家巷子’厕蹲所边徘徊的脚步,只有再回忆显现时,才能成就那份童年的完美。曾经那次蹲占公共厕的故事,踩碎了我童年美好的梦想,也许这人世间真的只有‘懵懵懂懂’才是真。

童年辗转在隔壁的‘陈家巷子’里。

一个暑假的清晨,室外的空气中透着昨夜没有散去的燥热,楼下轻盈的蝴蝶被巷子里的小狗追赶着,童年的矮墙下,我们宿舍八九个小伙伴齐刷刷的聚集在走廊上,窃窃私语的商议着昨晚讲好的事,那便是去‘陈家巷子’公共厕所里蹲占公共厕的位置,好亲眼看见那些迫不及待想‘三急’的大人们因找不到蹲位而心急火燎,站立不安的丑态。

恍惚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拐过宿舍四栋的东边,走过几间半截红砖砌成的私房,就是‘陈家巷子’的公共厕所了。我们径直朝公厕的左边走去,左边就是男厕所,因为,约定俗成的‘男左女右’习惯已经渗透到我们生活中了。

八个小伙伴拐进左边的男厕所,留下另一个在外放哨,监视巷子与宿舍之间过往人员的动向。厕所进门便是一条解‘小便’的凹槽,凹槽里的水泥墙面被尿液腐蚀的冒出许多块泡泡和白面儿。跨上一个台阶便是有八个蹲位的位置,蹲位之间被水泥墙板隔断,一条两尺宽的深沟便是排泄‘便急’之物的地方。厕所的窗户是用水泥预制件做成,方格子上面是一个简单的花形,屋顶也是几根简单木料搭成的毛瓦。

清晨,是人们最是‘三急’的时候,除了我们宿舍以外,住在街头巷尾的市民家里一般都是没有私人厕所的,于是,公共厕所就成了他们方便的排泄之处。不一会儿,就有大人们提着裤头,心燎火急的赶往这里,当看到齐刷刷的一排小白屁股都蹲占着側所的位置时,一时都傻了傻了眼,急的只是蹬脚打转,嘴里直念‘这俄时搞罗’,好在复兴街巷子那边还有一个公共厕所,折腾了一会儿,他便转身往那边跑去。

看着那些转身走开的大人们,伙伴们都偷偷地会意笑了,一种损人的恶搞,一种开心的刺激感,亵渎了童年那颗纯净的心,但是,大家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童年的恶作剧泡泡不到穿破是不会收手,接连几次以后,蹲占厕所位置的行动便被‘三急’的大人们看出了破绽,一次,我们八个小伙伴又故技重施,一个大人进来后仔细打量了蹲在厕所位置上的小孩,看了一会儿,突然有所醒悟,猛然,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口里吐出一句粗狂的骂音;‘妈妈的屁’,接着又继续骂到,‘你们这些小杂种,恰饱达饭,冒得事做啵,跑的这里占厕所好玩是摆,告诉你们大人去’,说玩,上去楸住一个小伙伴的耳朵就往外面踹,瞬间,我被这架式镇住了,人也傻呆了,感觉会发生什么不测?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怕得头也不敢抬,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尴尬地看着众人,马上窘迫的提起裤子,心里惟有一个逃字,刷地就往外跑,然后四处散开。

依然是逃回到宿舍的台阶上,怦跳之心尚未平静下来,此时,大家都极力地掩饰着脸上的惊恐,胆大者甚至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大家都知道,如果家长晓得后就会挨一顿臭骂,甚至遭受皮肉之苦,再则,大家也意识到这件事的确做的不光彩,也有些缺德,为此,伙伴们商议着,蹲占公共厕所位置的事,再也不敢造次了,稍后,大家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悄悄地都溜回了家。

童年在没有被拿捏住的时候,乖巧仿佛离他很远很远,甚至一会儿的工夫,都可能成为想馊主意的机会。多年后,想起这件事,仍觉得是那么地好笑,也觉得不失为一种聪明人的‘坏点子’,就像‘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

人的尊严有时候要靠金钱维持——比如,街道巷子边的公厕那么脏,就是因为当时地雇不起卫生员频频打扫,也没有那么多设备和设施,即使请了人打扫側所卫生,又受条件限制,基本是只有一桶水冲洗整个側所,试想,这怎么能冲得干净呢?好在,那时的物质条件限制,那时的人们的观念,一切似乎都能忍受,于是,习惯后并成了一种自然。

我曾还看见过,陈家巷子里的一些居民,由于他们家里一般都没有澡堂,于是,天气稍微暖和时公共厕所便成了他们洗澡的地方。他们光着脊背,臂膀上搭有一块浴巾,左手拿着肥皂夹着一条替换的短裤,右手提起一桶热水,往側所的空间一放,然后,在臭气熏天的气味中,几搓几洗,便草草了事。如今回想,那场地,那种气味,恐怕是80、90后们难以想象,但它的的确确都是发生在公共厕所里的事。

要想获得现实的快乐,总要有物质基础。厕所翻盘的机会都是在改革开放以后,现在的厕所与过去相比,已是不能同日而语了。从硬件到软件都发生了质的飞跃,甚至还赋予了新的厕所文化,它新鲜、幽默、风趣,无不体现强烈的时代感。顺手摘录几句如下;

阁下惜用各设备,公厕不体不污秽。

如厕冲水了无痕,道德水准功告成。

拉屎不冲,天理难容!!!

来时匆匆,去时冲冲!

勿嘲人短,勿炫己长!

蹲坐正对位,肥水不浪费。

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这真是‘茅厕里题诗--臭秀才’。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属于科技的新时代,就拿我自己家里的厕所来说,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异,它已经不单单是厕所了!它简直是个‘卫生间’,坐便在上面;犹于‘静坐觅诗句,放松听清泉’。它还兼有洗澡、梳头、洗手等等,不但卫生还环保!

今年蝉鸣时,坐便在自家厕所的抽水马桶上,绕指柔的又梦回到童年,思索着,当生活闲置到了每分每秒,童心就会感觉每分每秒都是无聊。或许是那时都市里少了分明的秩序让我们无所适从,又或许是身体里蕴藏的一些不安分的基因,于是便开始躁动,发生了在陈家巷子抢占公厕位置的荒诞事,笑意竟忍不住从脸狭两边抽动起来。

现在,我居住在远离水絮塘故居的另一个角落里,没有人认得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童年的故事,深以为然,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表达欲,只是很难遇到合适的聆听者,于是才会出现无话可说的尴尬和无人可说的落寞。

面对重压, 一个寂寞的人,一个游荡的孤魂。又回到昔日的夜色中了,请水絮塘宿舍的昔日伙伴别忘记彼此的那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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