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树

作者: 李凤高2022年04月17日精美散文

我家院子不大,有一棵老花椒树长在院子的东南角。

这棵老花椒树,据我的大伯讲,已经有五十年的树龄了。它长得敦敦实实的,足有3米多高,树冠的直径也在3米左右,占据了庭院不小的空间。花椒树上布满了刺,冬天的时候裸露着光秃秃的枝条,一群群的麻雀和野鹌鹑落在花椒树上歇息,这时,我总是一个人隔着玻璃窗望着这些鸟儿发呆。

春夏之交,老树会生发出黄嫩通透的小叶片,充满了生机。这时,随着气温的升高,小叶片逐渐长大,而且由黄绿转为青绿,再变为墨绿,这期间无论家里炖鸡做鱼,还是砸蒜泥凉拌菜,妈妈总爱放进去几片花椒叶,那种香麻的滋味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我的感觉依然。

记得唐山地震那年,只有十多岁的我不但不紧张,反而一天只顾着打鱼捞虾的,顽皮得很。我用妈妈纳鞋底的细麻线,一头拴上小石头和豆虫做的钓饵,缓缓地放到石桥边的深水里,另一头掐在手上,只等麻线稍稍吃紧,就赶紧往上拽,于是一只只鲜活的螃蟹,因为难以摆脱钓饵的诱惑,乖乖地束手就擒。倘若麻线吃紧后稍稍拽迟了一步,让螃蟹把豆虫连同石块一起拖进石缝里,不但钓不到螃蟹,反而会将麻线拽断也是常有的事。回到家,妈妈将鲜蟹洗干净,放到蒜缸子里捣烂,捣的过程中除了加入盐、葱、姜等调料,还特意加入了许多花椒叶子,然后将捣烂的“蟹酱”倒到小盆里,打上两个鸡蛋,拿筷子搅匀,用花生油下锅一炸,香麻中透出无法形容的鲜味,现在想起来还令人直咽口水。

花椒树的星星点点的细碎白花开在夏末秋初,紧接着是青绿的小米粒花椒豆,逐渐长大,由青绿变红绿,再变成一身大红袍,在这个渐变的过程中,我们是由青一直吃到红的。

回味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棵枝条遒劲犹如生铁的倔强的老花椒,连同它那满身令人生畏的刺,还有那一树安澜的鸟,那窄窄深深的庭院,那黏黏、麻麻的花椒叶、花椒果的韵味,伴着母爱温馨,依然温暖我心,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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