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年味

作者: 慕文2022年04月22日现代散文

年年过年,年年不同。童年的过年记忆,却永远跳跃在心头。那时,刚进入腊月,便感到了年味儿。

我家五世同堂,很多人生活在一起。快过年了,在外面工作的爸爸、伯伯、叔叔们纷纷赶回家,还带回来了好多年货。孩子们昐着过年,盼的是能吃上几天好吃的,穿上久违的新衣裳。大人们忙着杀猪宰羊、磨豆腐,赶制新衣新鞋,拆洗被褥扫房子。

再说年三十吧,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孩子们围着母亲、大妈、婶婶们转来转去,她们炸了很多好吃的,有丸子、面裹鱼、油条、枣、地瓜、麻花等。孩子们偷偷拿着跑到外面去吃,有时候还故意当着小伙伴的面吃,如果有谁馋了,就分给他一点点。那时昐过年,是年味儿让精神一直亢奋,外面鞭炮声声,家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一会儿吃一块小锅白糖,一会儿吃一串冰糖葫芦,个个蹦蹦跳跳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没有电视机,我们家有一台放唱片的留声机,是爸爸的一个朋友送的,放的都是老版的京剧、评剧。京剧有“打龙袍”“三打祝家庄”“包公案”“三家店”“智取威虎山”等曲目;评剧有“小女婿”“茶瓶记”“杨二舍化缘”“杨三姐告状”“刘巧儿”“小二黑结婚”“祥林嫂”“小姑贤”等,好听极了。吃完年夜饭,大家就开始听,声音放得很大,屯里其他人家没有收音机,大过年的又不好进门来,就围在院墙外偷着听。当年的经典曲目至今我还能唱上几段呢!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起儿时盼过年的情景,总是泛起阵阵酸楚,又异常激动。帮着妈妈贴灶王奶奶、贴门神、贴对联、扫房,一天一天数着日历盼,如今就像在眼前一样鲜活,盼的是什么呢?现在想来,童年的过年情景,那个年味儿,那种感受,那时的一情一景,甚至连飘着年味儿的空气都那么让我怀念。

眷恋童年是因为偶尔远处传来的鞭炮声;门上的一副对联和威武的门神,墙上贴的那些古代爱情故事的年画;顺风飘过来的一股油炸的香味;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手里拿着吃的,走起路来一副拘谨的样子;小人书摊前那副贪婪的眼神;还有男子骑单车,后边驮着围着花头巾的小媳妇,一身新衣裳,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拎着糕点盒,那准是回娘家……近日,这些记忆都变成鲜活的图像,像电影般一幕一幕在眼前掠过。所以我常常想:年是什么呢?不盼吃不盼穿,只是守着电视等着春晚这顿“年夜饭”,导演们年年绞尽脑汁,试图填补缺失的年味儿,然而,用那些现代元素充当传统年味儿的原料制成的“年夜饭”,让我更加涌起怀旧情绪。如果能回到童年,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有时,与家人聊起过年,回味无穷的是那些丰富的礼仪礼数和多彩的文化传承,无限怀旧的是那些足以让人魂牵梦绕的民俗讲究,这就是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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