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镇,我的江南

作者: 汪旭明 2015年11月26日优美诗歌

公路尚未铺到冬的尽头
往前,是江南小镇的莲池
坐船摇桨碰碎荷塘的镜面
传来的是江南小镇特有的古朴
在历史民俗中称一称
就知道分量的刻度
泡桐树的叶子似是从猪耳朵上拓下来
许是改换了颜色
让江南绿的丝娟遮住清新秀丽的脸
顺着菜市场的嘈杂声
黎明流进每家每户

小镇的山是童年的一支笔,或一个滚铁环
当她融入我的世界,天就亮了
我用手擦去了远天的云
童话的世界,太阳照在山尖上的暖
弥补了内心的空白,曾几何时
我的快乐让寒冷胆怯
披着七彩的阳光,吹着牵牛花的喇叭
仰望大山一年又一年的新旧交替

开挖的大山,电影版中的场景
现实的模板
劳动人的解放鞋击掌着石子小径
可以听到夜晚星星和萤火虫的私语
漆黑的夜,可以嗅到满眼的时间
可以拧干融化的空气
半辈子的沧桑,半辈子平淡的声音
还有半辈子的柴米油盐
他们的劳动燃烧了一个时代

他们有时想不起爱情
却著作着爱情的圣典
他们把生活炒进时间
从家人提一桶洗脸的水里
可以破译抒情的电波
那时,山顶上的麻雀不会安静下来
它们将江南小镇的调子
调拨了许多遍
从离乡人的脚印到归家者的行囊
都沉浸在红色箱底的全家福中

我再一次擦去远方的时间
每条路都是问号
有一种声音在身后响起
拉着我的影子,走向阳光丰收的季节
不去抚摸寒冷的星光
不去把忧伤点在琴弦上
经过一次流浪,归来就成了期望
用积蓄已久的泪水洗去乌黑的夜
燃烧瞬间的记忆
顺便把诱惑也添一炉柴火

这是我的江南,我的菜
飘荡在空气里的香
是房前屋后的炊烟
菱角草枯黄了许多遍
它们不懂得季节的锁
在精神的酒酿里
我分不清风景还是门前的短竹
都在热闹的荆壁禅寺参悟轮回

我行走的台阶又高了一个书本
近视成了我严格的导师
那时,我对江南的认识
只有山峦叠嶂和祖母的捶衣棒
从池塘的水中拧出生活的味道
有游鱼和青蛙的嬉戏
还有鲫鱼在雨中弹响竖琴
有赤着脚丫在半盏油灯下
哼唱童年的声声清凉

一张张脸轮廓了小镇的岁月
大山的子民,在晒干心扉过后
历史与晌午攀谈
彩霞的红颜,既要做先驱
还做当下的臣民
给过去和未来一支笔,我画着幸福生长
省略疲劳,信心坚强

我儿时的那位姑娘
在某一天,小红帽对着石头说:
汽车和火车的笛音将带她远行
把她向往的地方藏在迷藏的笑音里
沉浸于大都市的短平快捷
我的失落就在那一间房前
属于围墙的土丘

我想我走不回那人来人往
走不回那稻田里的古韵秋香
风摇曳着花红灯笼
欲把小镇的氛围炒得更加浓郁
细雨又在冬的织锦滴下一丝寒意
我将小镇写了又写
她像雪花飘进我的情怀,寂静缤纷
跟着春天,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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