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一样地笑

可以让你的眼泪
先于从前，先于你自己
在秋收过后的海域
晒成泥层的底色
然后再在泥层中死去

可以让你的奔跑
先于速度，先于你的脚
在蛮荒的路上
像牛一样站立，站立成
古典的雕塑，遥望远方

看鱼又在缸底
假装没有井盖
从苹果瘦弱的纤维
抽出钢铁，一夜之间
便焚烧成一间屋子
假装没有看见，你眼底
颤抖的拥挤的泪
那被年代装饰过的窗户
在深山，安然入睡
而蟋蟀则被迫迁移
那些铁，永远年轻
永远禁锢着
永远在逃而又逃不出去的人

当铁和水泥都苏醒过来
夜便变得稀少了
鸡的啼鸣，在清晨
完全分不出时差问题
物质上浮现的花朵
精神上出现的留白
一种对另一种进行着迫害
不用回头
那些业余的屋檐
也足够想象
公交车重合的站牌
被天空压弯的脊背
躲过阴雨天，痛苦在黎明前

你不能否认
那些日渐多出的铁
当你像傻子一样发出笑声
那些细节，也该拒绝
你努力忘记的存在
生于尘埃，只能在尘埃里
翻滚、漂白
你超越过的自由也将
禁锢你剩余的自由
终其一生
你都不曾走出你的鞋子

当旗帜失去领土
也只能赦免
那些被你控制的理性
逃不过的，旗杆一样招摇
戏剧一样地笑
哪怕睁开眼睛时
从你身体分离出来的
只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