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忏悔

作者: 陈书申 2015年12月21日中国现代诗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和伙伴高举书本念着无神论
用砖头砸坏庙门
反对古老的迷信
我们嘲笑烧香的老太不懂科学
为她们的虔诚叫苦不迭
后来庙被拆了
再后来庙又被修好了
小脚老太仍和以前一样
跪着烧香、祈祷。

十多年过去了
伙伴们远走四方
我仍行走在家乡的路上
看着风雨的无常
每当我经过那破旧的庙门
看见弯腰驼背的老太
我忽然醒悟:她们不是
为自己求福,而是
为亲人,虽然仅仅为亲人——
我想我应该忏悔
每个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
从信仰到迷信,只有一步
从迷信到信仰,却相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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