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冬景

作者: 胡西淳 2014年12月31日散文诗

冬季,野外的一切景致都成了简笔画。

凡是被这个季节抚摸过,便都有了删繁就简经历,树木被剥去装束,只剩下灵魂的线条,绿草已经萎靡枯黄,很快会闻风起舞,随之而去。土地上滞留坚硬木本根系,在寒风中不屈地蹲守潜伏……

湖边石头没有藤萝缠绕,也没有长枝短叶簇拥,此时袒露着,大大小小,低低矮矮,像是一群虔诚的匍匐的参拜者。

还是林中大树磊落,不屑一顾的样子,似乎早已见识过,对于寒冷,对于萧杀,对于冰雪霜冻,总是蔑视不语,以一道私密的年轮静默以对。

树枝机构已被精简,但远远望去,仍繁复有序,有力地张扬着臂膀和肢体,不是抗争,是在静谧中欣欣舞蹈……

结冰湖面,静如睡湖。野鸭不见踪影,鱼儿缩身水下,潜在梦游里。垂钓者砸开锅盖大小冰层,用不见线的鱼钩,垂钓内心的一朵浪花,钓着四周的幽寒与空寂……

空中云朵也见稀少,不见雁阵,没有鸽群,不再有蝉鸣,更没有飞虫掠过。此时旷野的演出有了难得的静场,但情节还在继续,故事还在演绎……

哦,四季是个家族。

春天是女儿,除了葱郁新鲜,就是一味地生长、生长;

盛夏是美妇,除了激情还会创造,把一个季节支撑得无比饱满;

金秋是孕妇,除了美妙的诞生,还会抚平疲惫、焦躁、愤懑、祈盼;

冬季,是沉静的母亲,此时她正演奏一曲安详,用深情回望,悉数所有血脉,所有柔肠,所有欢愉与忧伤……

四周在凝固,凝为一幅单色的水彩画。画中一个人伫立湖边。

那就是我——

我按住内心的喧哗,丢开猥琐,坚持和背景站在一起,试图成冬天的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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