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岁末

天空

你的红
接近我老年的颜色
每见到一次
疼痛将深入一次
我的肋骨，酸楚的靠近我的内心

新年逼近，将大把的时间
交出来付账。飞鸟
听见了吧

你用拍打的声音告诉我
钻进云里的
有翅膀也有日月星辰

我看见
天上的翅膀比云彩还多
飞得高
那是因为练的多

有时，天天渐渐暗下来
时光却渐渐分明
你似乎扩散一些醉意的红
触痛了我的伤口

听见了吧
唯有翅膀没有听见
那些红
那些接近我老年的颜
色与我对视

借我一份孤独吧
让那些来不及擦去的惊喜
或恐慌，快快消失

我决定不再迷恋闪电
要在黑夜来临的时候
种下星星

然后，我们好好地
聆听大地物语
彼此安抚隔世的灵魂

洋葱

酒红色
该是多么好看的颜色
像我的伴侣，老至深层

我和你风风雨雨
看外表，多想一头洋葱

有根、有须、有跳跃
涂上的颜色该是牵手经历的日子

细细剥去一层层外表
是我小心翼翼经营的爱情

我用一把温柔刀一瓣一瓣切割
每一层都让我落泪如雨

我决定去泡一坛老酒
慢慢打开一页页故事

那红，是洋葱的颜色吗
我需一点一点品尝

做核磁共振检查

按照医生的指令，耳朵里塞了棉球
一切金属都禁止携入
例如发夹、胸罩、手表
统统摘下

我躺在一张属于高科技的床上
然后把身体交给医学
一动不动
检查头部和颈椎

医生是一位医学博士
她用一双大大的眼睛告诉我
两项大约需要40分钟
不要紧张，不要动
如果实在难受就大声喊

我躺在那里
机器先把我送入舱内
我看见罩在头上的隔板
呈网状，呈乳白，呈魔幻世界

我躺在那里不敢睡着
也不敢有丝毫马虎
我命令自己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最好将大脑放松至零
但真的无法做到
也身不由己

我躺在这一台高科技的床上
想马王推汉墓的金缕玉衣
想火葬场的一缕青烟
想一只蚂蚁和一条河流

我不想想这么多
我想安安静静
如果，真有今世来生
我只想做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