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荣

作者: 那年雪落 2016年01月12日现代散文诗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这是《红楼梦》第七十六回中的诗句,寥寥几字,道尽清奇

花有魂,诗有魂,雪可有魂魄呢?

清晨,推开窗,仍未见一朵雪。暴雪封门,那种铺天盖地的奔赴是一种奢望。在雪野里顶风跋涉,在冰冻的草垛摘一个冰凌,这是很久远的事了。

红泥小暖炉,烹煮一杯雪。此境,想想都觉美。时光那么慢,冬天那么长,古人多清闲。即便枯藤,老树,昏鸦,亦能在寂寥中寻找诗意。

那时的庭院,多由棍子,芦苇,植物的秸秆围绕,称作篱笆。夜静,犬吠。远方游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随北风一起回到落雪的村庄。

尤记那年,雪大如席,以摧枯拉朽之势纷纷地落。我尚年幼,而她年华恰好,穿大红棉袄,脖子系绿色围巾,煞是好看。

她拉着架子车,去野外拉庄稼秸秆,烧火。我追随其后,踩着车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那时是真的天寒地冻,连一只觅食的飞鸟都没有。

柴火垛远在村庄几千米之外,抵达时已累得气喘吁吁了。但顾不得把鞋子里的雪倒出,她抱着一捆一捆的秸秆往车上装,我东奔西跑地采长长的冰凌。

很多年过去,仍记得奔走在雪野的一幕。穿很厚的棉衣,整个人是圆的,很笨重的样子,若不小心摔倒,绝不会疼的,且会在雪地上翻个滚,再爬起来。

那时真快乐。后来她早早嫁人,我渐渐长大。所有的美好如一朵朵雪,晶莹地飘过,散了,化了,遁入泥土,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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