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

庭院盛满着阳光
沉沉坠向秋季的深处。
而梧桐从最初的移栽开始就

穿透了庭院；并且从远处看
房舍仿佛是悬挂着的，
与地表的间隙

被日渐枯黄的杂草遮掩；
通过它娇小的木制窗棱，
我们发现这是

一个巨大的空鸟笼：
除了墙角的黑灶台，除了旧家什，
其余的都飞走了；即便

有别的留下，也是默哑，
因为被已逝的流年折叠、
整垧、浓缩，并被树钉紧在.

地平线无尽的起伏中。
一架草棚便包含了
草木世界的最无奈的内容。

而落叶作为时间的碎衫
所提供的不完整蝉蜕，告诉我，
记忆也是肉质类的——

它同样受寒流的影响，
使这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暖不热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