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的纸船

我相信我的
相信我做的纸船
流溪的小河，总是清脆的。

启明的星
挂在林梢，那时我很年轻；
我坐在河边
总谈论到一个话题
云外的天是海么？所有故事的帆
只有星星神秘地闪眼。

我相信帆
相信帆的故事
白云飘着，总有蓝色的海马。

坐在青青的草坡边
我的眼光总在远方
看那棉团牧羊，它们抬头向着我
期盼更远的草地与陌生的水草地。

我开始学会
打听我的脚印，那个童年的瓶子
装着我飘游的梦幻
彩色翅膀飞进了花丛
蜜蜂采摘着它的辛劳
我更加相信，更加相信有云外的海。

我相信我的
相信我的帆
山村的老槐树，守望着归晚的农人
他们的双脚
把泥土润香带回来了，曲弯着岁月
残阳垒着残破的土墙
深井的清泉没有清甜他们双手霜寒
他们翻越了泥土的季节
没有翻过那道道的山梁。

我坐在门口的大石板
时常痴呆着，望着山脊吐出的月牙
我想那山顶上的弯月
就是我要程达的海船，一定会见到海。

海是什么名字呢？
我用极细的小河细流给它写名字
微微转动的笔蕊
在我沉梦中，在我举起的手臂上
我听到了它的名字
啊，它叫四方天际，大到写不完的字。

我相信我的
相信我做的纸船
它们在细雨如丝的水面上，飘流
湛蓝的海水有红蜻蜓的倒影
它们煽动翅膀，微微和着我的呼吸
合韵的空气
真近
真近
接近我的纸船，吹拂着我的风帆。

我相信我的
相信我的帆
那是我苦寂字体流放到狂风的磨难
恶浪打折的手指
滴出的血，晕色着日出的海霞云带
呼唤
呼唤
我在这儿给你写字海，描着不曾沉落的帆。